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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虽皎,但腊月的风刮得紧。
拔步床上,越罗抱着锡夫人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夫人,近几日督主公务繁忙,想是又宿在了东厂,夜已深了,莫要再等了。”前来守夜的萍儿并不知道越罗因何烦心,只以为她是见不着戮青苏难受。
越罗轻轻叹了口气,让萍儿将床边的灯熄去,只留了一盏离床榻很远的烛火。
黑暗中,越罗闭上双眼,尝试入睡,可思绪早已卷成了一团乱麻。
自从那日了怨告诉她戮青苏神似封疆王之后,封疆王旧事便时不时在她的脑海里打转,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想起言及封疆王,戮青苏的有意回避及他藏有悲伤的双瞳。
她想起念诵《满江红》,讲到岳飞的冤死,戮青苏周身环绕的悲戚与差点儿滚出眼眶的热泪。
他与封疆王似乎当真有所关联。
她在想,戮青苏若是当真同封疆王苏扩有所关联,那他们又会是怎样一种关系?
是同族?是叔侄?还是父子?
她又想起他似乎曾说过:亡命天涯的滋味不好受。
家破人亡。
乞讨度日。
越罗心下兀地一疼,突觉喘不过气来。
她捂着心口,伸手摸向身侧的枕头,轻轻念着戮青苏的名字。
青苏。
青苏。
青、苏。
苏……苏家……
苏扩、蓝氏……
念什么来什么,关春留雪廊下走来一个黑影,戮青苏冒着寒风赶了回来。
他叩响房门,伏在隔台上的萍儿惊醒,越罗则闻声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