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暝一倒,不仅可以吃上肉,还能早日远离京都这个是非之地,多好啊!
不过,越罗心下还是有几分担忧。
她自戮青苏怀里起身,看着他问道:“青苏,你上回说的裴西暝一倒我们就去江南,作数么?”
进了官场,再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更何况戮青苏身居此位,他们哪里会肯轻易将他放走?
戮青苏看着越罗的眼睛,通过越罗瞳孔的变化读写着她心中所想。
“自然作数。”戮青苏将越罗再度拥进怀里,一下接着一下抚摸着她垂散的青丝,与她一剂定心丸道,“放心,为夫早有谋划。”
“那我便安心了。”越罗这才又笑了笑。
“你呀,不必去想这些,只管开开心心便好。”戮青苏捧起越罗的小脸,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又道,“等去到江南,我便以苏青的身份考个举人,做个教书先生,一群学生围着你喊师母,可好?”
公-务-员转战教-师行业,貌似挺不错。
“好啊。”越罗未曾想戮青苏已然考虑得此般长远。
许是刻板印象,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戮青苏沉着张脸、捧着书本、捋着羊须胡子“人之初、性本善”地教一群摇头晃脑小娃娃之场景,由不得“噗呲”笑出声来。
顶着太监的身份,戮青苏的胡子总是刮得极其干净。
戮青苏的须根也并不明显,她伸手摸上戮青苏的下巴,道:“我还未曾见过你长胡子的模样呢!”
戮青苏含住越罗的手指:“大黎的男子而立之年往前,一般不蓄须,心肝儿若是想看,得再等上几年。”
“我是觉着,你去教那些小娃娃,板着张脸只怕会将他们吓哭。”越罗笑道,“若是蓄起胡子,看上去兴许会平易近人些。”
虽说在越罗脑海中不停打转的长着胡子的戮青苏让她倍感滑稽,但她还是觉着戮青苏若是做教书先生,有胡子比没胡子要好。
“你如何知晓为夫教小娃娃将板着张脸?”戮青苏弹了弹越罗的额头。
“你不笑时便是有些骇人嘛!”越罗实话实说,“你总不可能给孩子授讲全程咧着嘴笑吧?这也不像你的作风。”
戮青苏见越罗说得头头是道,辩解了一句:“严师出高徒,对待学子,平易近人不见得要比正颜厉色好。”
“平易近人更易得学子喜爱,我幼时便十分惧怕严师,不喜欢总板着张脸训人之人……”
越罗回忆往昔,被老师指着后脑勺训斥的场景历历在目。
末了她又故意对戮青苏道:“初时我也不喜欢你,觉着你好凶,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可你也未曾怕过我。”不仅不怕,还敢同他顶嘴。
“打了那么些年拳,胆量早便练起来了。”越罗不以为意,心下却又不住沾沾自喜,“现下想想,我若是怕你,那可就亏大了,我上哪儿再找如你这般的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