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也是在这上书房中,越达向着黎禛提了两个请求。
一是准许他乞骸告老。
二是下旨详查危锦山之事。
黎禛那时在想,他本就要保危锦山,越达提出乞骸,正顺了他的心思。
只是,裴西暝一除朝野将为之动荡,越达再走,定是弊大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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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达见黎禛久久未言,看穿了他的心思,终于又道:“皇上放心,臣告老之后,戮大人将全力辅佐您稳固朝政!”
黎禛闻言眸光一沉:“太师,戮卿从来都是您的人?”
“不!”越达依旧未曾吝啬自己的目光同黎禛对视,他言语诚恳道,“戮大人从来都是皇上您的人!”
黎禛的眸光又落在了手中的那些信纸之上,良久之后,他似乎想通了些许。
戮青苏能助他登上皇位,从来聪慧过人,又怎会察觉不了展江是他的人?
可自他的母后华清琦暗中命戮青苏探查他背后的势力起始,戮青苏从来都未曾动过他的人……
思及此,黎禛垂着的目光方得抬起。
他朝越达点了点头,颇具深意地吐露了四个字——
“朕明白了。”
黎禛应允了越达乞骸的请求。
越达退出官场的时日定在了六月初五。
越达离开的背影被斜照的阳光拉得极长,黎禛立在上书房的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团影子一点点被宫墙的倒影吞噬殆尽。
戮青苏从来都是他的人?
戮青苏从来都不是他的人!
从助他登上皇位开始,再到今日的祭天大典,这样搅弄风云之人、杀人如麻之辈,纵是再再忠心,也终究是个隐患!
既是隐患,便需拔除!
他并不需要戮青苏这般工于心计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