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声咬字的嗓音随同踱动的脚步一顿，戮青苏侧头看了一眼崇楼之上的越罗。

越罗即将头侧向旁站的左瑾瑶且举起手中的团扇遮挡视线。

随后，一道寒光映射，惊起一片哗然之声。

“误国之臣！”

二哥倒下的身影闪入戮青苏的脑海。

绣春刀捅穿了太叔泽央、赵立的胸膛。

“祸军之将！”

倒地的娘亲鲜血洇湿一地。

刘干的脖子被闪来的刀光抹开。

“害民之贼！”

阿姊被火烧身的惨叫声中，戮青苏用那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右手高举绣春刀，狠狠地朝裴西暝削了下去。

一片鲜红飞溅，裴西暝的脑-袋脱离躯干骨碌碌地滚下刑审台时，戮青苏双目血红，咬着牙关面目狰狞到了极致！

他！

终于！

手刃仇人！

刀尖淌着鲜-血，戮青苏在这一刻如释重负。

父亲！母亲！孩儿终于得以为你们报仇！

兄长！阿姊！青儿说过不会让你们枉死！

苏家列祖列宗！所有枉死的苏门子弟！苏青终于大仇得报！再正苏氏英名！

好似重获新生，长久以来蒙在戮青苏心口的阴翳霾霭随着滴答溅落的鲜-血团在一处炸裂开来化作灰烬，一点接着一点消散不见。

太阳可是一直如此明亮？

戮青苏扔开了手里的绣春刀，金属撞击地面的“当啷”声中，他的面色已然恢复如常。

像是从来不曾砍-下裴西暝的脑-袋，戮青苏回去座位，留下刑审台上被吓得尿裤子缩在一处瑟瑟发抖的许俊良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围观百姓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扯起嗓子高喊了一声：“杀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