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寒没有大声质问,没有冷眼相待,是理智并且冷静的。
简幼恩看着那双宛若深渊的眸子,仿佛再多看一会儿,她就会深陷其中。
在察觉到她又有了躲避他视线的念头之际,霍时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无法退缩。
清冷的声线此刻格外低沉,似是藏着忍着情绪的波动,只想与她慢慢细谈:“告诉我,你骗我什么了?”
他越是这样,简幼恩越是心慌,喉咙像是被堵着,涌不上一个字。
霍时寒在面对她时,耐心一向很好,此刻更是半点儿也不着急,等待着她的回答。
只有不经意微微拧起的眉间,泄露他心底深处的焦躁。
简幼恩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他势必要问到底,不会再给她蒙混过关的机会。
她的睫毛颤抖得厉害,顶着他强大气场的视线,缓缓开口:
“霍时寒,我不是你的爱人,你也不是我的男朋友,这只是我编造的谎言。
我想跟你分手,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开始过,我不想再继续骗你,让你以为你的爱人是我。”
她的脑袋挪动不了半分,却害怕看到他厌恶或是冷漠或是充满杀意的眼神,不管是哪一个眼神,她想她都无法承受。
简幼恩一口气将这最初荒唐的谎言揭露,便立刻紧紧闭着双眼,有一种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睁开眼的决然。
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最差也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不会再有更坏的情况发生了。
闭着眼睛,其余感官的功能被无限放大,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她与他的呼吸声,连她心跳的怦怦声也格外明显。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依然保持着逼近她的姿势,捏着她的下巴。
这一幕好熟悉,只是从酒店换成了病房,从谎言的开始变成谎言的终止。
霍时寒眉间慢慢舒展,心底深处潜伏的不安,渐渐消失不见,神情恢复往常的从容,甚至眸里多了几分喜色。
她还爱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她之所以要跟他分手,是因为不想再继续骗他。
她原谅他对她的不信任,没舍得怪他半分骂他一句,还偷偷哭得眼睛红肿,甚至在她醒过来后,对他的出现感到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