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予导急急忙忙地走进工作室,传达着台里的通知:“我刚刚接到电台的紧急任务,今晚要组织一队人前往灾区,协助当地电视台做现场报道。我们栏目需要派出一名工作人员,大家自愿报名。不过,你们要想清楚,充分做好在艰苦环境中报道的思想准备,并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予导的话音刚落,莫然就举起手,说:“我去。”在大事面前,他向来从不含糊。
“好,那咱们音乐栏目就派莫然前往一线,莫然离开的这段时间,就由雅文代替他进行播报。”予导安排好工作,就准备去向台长汇报。
我急忙追了出去:“予导,我也想去灾区,可以吗?”
予导有些意外,说:“灾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你一个女孩子可以吗?”
我努力地点头,展示着自己的决心。
予导有些为难:“你要是走了,咱们的音乐栏目……”
“我去跟莫然说,因为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我告诉予导,自己四川的好友现在被困失联,我想趁此机会去找找她。还有就是,我真的很想到灾区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就这样,莫然同意留守电台,而我则跟着台里新闻栏目派出的专车,在当晚就离开了北州前往四川。
车子一直在高速路上飞驰着。当张星宇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才猛然想起今晚答应他回兰苑吃饭的事。
“抱歉抱歉,台里临时决定派人前往灾区,我主动报了名。”我迟疑了一下,说:“现在,我们已经在去四川的路上了。”
“你去了四川?”张星宇显然有些意外。
我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便说:“真的很对不起,下午台里需要安排的事情太多,我把去你家吃饭的事给忘了。”
张星宇叹了口气:“没事,你路上注意安全。”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情绪里满是失落。
经过一整晚的车程,在天快蒙蒙亮时,我们一行人就抵达了离震源最近的青城市。透过车窗,眼前的一切让我们的呼吸几乎停滞:城市的建筑在废墟中哀嚎着,死亡的恐怖笼罩在上空,路两边有一些伤员,医护人员正在做着简单的包扎,驻地官兵也已经展开了救援,还有零零散散用白布包裹的遗体就冰冷地躺在那儿,无人认领。
到了驻地,蓝色白色的抗震棚已经接连不断地搭建了起来,我们的领队罗宋在跟当地电视台的人沟通之后,给我们腾出了一间帐篷作为临时的工作和休息场所。
罗队长给我们做了简单的分工,他将这次的志愿者小队暂时分成两个组,一组跟着当地电视台的人跑外场,二组留守大本营负责后勤保障,所有人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被安排留守,和新闻栏目的采编李昕一起,协助一组做些文字编辑、资料整理以及联络工作。看样子,我们俩是被台里特殊照顾的人,没有让我们上一线,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刚开始,余震频繁,每次我都会紧张很久,渐渐地也习惯了。我和李昕就待在这狭小的几平方里,接触不到外部搜救时的血腥场面,只能听跑外场的同事们休息时,给我们讲述一些当地的伤亡、救援的进展或者感人的故事……
虽然,我与杜雨凡已经近在咫尺,但是,我却彻底地失去了她的消息。这里的通讯时好时坏,很不稳定,赵一鸣的手机,不是没有信号,就是没人接听。
自从来到救灾一线,父母对我更是牵肠挂肚。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在通讯顺畅时,都会抽空给他们打个电话;在通讯不畅时,也会发条短信报个平安。每天,我都跟他们保持着联系,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