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鹜恍然伸手,抹去秦奇眼角的泪,温柔一笑,“早该习惯了的,不该流泪。”
秦奇哽咽着忍住抽噎的冲动,手指颤抖的想要继续为白鹜穿衣,可泪水终是难以控制决了堤。
秦奇一下跪伏在白鹜脚背上,拽着他的裤脚涕泗横流,“秦···秦奇回来晚了···叫殿下一···一个人···这么久···”他泣不成声,再说不出一句话。
白鹜眉色忽的一颤,赶紧别过头,从托盘上拿起他那方表情狰狞的黄铜面具,捋着面具两边滑顺柔软的缎带,淡淡一笑,“无妨,那个地方,终究是本王最惦念的,你能在那里替本王多待一些时日,也是好的。”
“殿下,”秦奇抬头看见白鹜正在自己戴面具,忙抹了一把眼泪,起身站到白鹜身后,为他佩戴面具。
冰冷的黄铜面具瞬间调整,将白鹜光洁的皮肤完全遮盖,再抬眸,眼中那抹最后的温柔瞬时消失无形,只剩下满目的冰冷疏离。
他缓缓站起身,双目里不再有任何温度,转而朝着门口方向阔步走了过去。
“殿下——”秦奇几乎哽咽着出声,望着白鹜决绝的背影忍不住的向前追了半步,却又最终停在了门里。
他知道,那扇门,是他永远不能跨过的禁忌。
纵然他心中再愤恨,也不能跨过去半步。只能将对这个世道的狠,掺活着咬碎了牙齿血泪,生生咽回进肚子里。
只是他不知道,他那半声呼唤与踏出的脚步声,一点没落的全都听在了白鹜的心里。
只是他不能停,他只能将自己包裹进冰冷的面具之中,冷了面,又冷了心。
他只能走上那条脏污的回廊,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