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在笑,语气却极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生挤出来似的,带着一种恨到极致的粗粝摩擦感。
“杨公子节哀,”刘冯汉半跪伏在车厢板上,慌乱的有些语无伦次,“在下要是看见鄞捕——不,是鄞诺狗贼,在下一定要把他们稳住,然后第一个告诉公子您。”
杨之拓略略顿了一下,才轻笑一声,探前身子伸手扶起刘冯汉,“刘先生莫怕,杨某人也是一时气急才说了重话。您为家父操劳那么久,本公子就是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您的身上。”
“公子言重,公子言重。”刘冯汉受宠若惊的直起身,顺着杨之拓的力道坐在了旁边长椅上。
“对了,刘先生,”杨之拓坐回身,掸了掸袖袍褶皱,笑盈盈的望着刘冯汉,“据衙门里的人说,那个温小筠受了重伤,必须日日去到你的药铺调理疗伤,可是有这回事?”
刘冯汉连连点头,“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温小筠不仅体弱,更中过极复杂的毒药,身子基本损毁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在下用特别的药方吊着,这会儿怕是棺材都凉了。”
杨之拓目色微动,“那他们手上有先生的药方吗?”
刘冯汉皱眉回忆着说道:“没有,因为日日都来刘某人的药铺去服药施诊就行,根本不必在单独给他们药方。”
“那这病,他们在别处也能治吗?”杨之拓继续追问。
“不能,”刘冯汉突然变得自信起来,“不是在下夸口,就凭着温小筠身体的状况,换谁给治都是预备后事的结果。不说那药方是刘某人拿出了看家的本领给开的,就是施针的手法,外面都没有第二个人能接手。”
杨之拓眼底寒光一闪,“也就是说,他们一定出不了滕县城,肯定会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