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是在书店里进行的。
梁松落下书店的卷帘门,关了二楼和三楼的灯,又去倒了几杯热茶过来放到几人面前,把最后一杯给了梁竹后,兄妹俩便一起坐在了梁士柏的身后。
梁士柏喝了几口温度正好的热水,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拿出了块细布缓缓地擦拭起来:
“金楠…我记得他,那时候他在附近的大学,经常会来我这看书…他是出什么事了么?”
“诈骗,他现在江城的第的二看守所里。”
周鹏顿了顿继续道:“我今天去看过他,说是因为争取了宽大处理,差不多明年就能出来。”
“他这是把路走偏了呀…”梁士柏似感慨般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孩子的本性不坏,不然我也不可能指点他…没想到他连外门都不是,不过听了丁点的皮毛就敢操持此业…”
“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自认行事光明磊落,除了涉及到仙门中的密事外,我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方这么好说话,倒是让周鹏没有想到的。
钱家豪摸了摸下巴,一脸好奇的问:“那个什么过八仙的,真的那么难搞么?”
梁士柏同样好奇道:“金楠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他说了以前的行骗行当,还有现在的过八仙,其他的也没细说。” 周鹏怕金楠添油加醋的吹牛,也想从梁士柏这个行家这里打听点不一样的,所以回答的很含糊。
转头又把姜维生的事,给详细的说了一遍:“…聊天时正好说到了这个,他才和我提起过八仙的。”
梁士柏点点头,思索了下才缓缓开口道:“没接触时听着玄乎,身在其中后,也就是那么回事。”
“以前通信不便,行走江湖需要同行搭把手,费时间找人,接头密谋都是风险。”
“现在通信方便了,所以大家都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安全意识强了些。”
“但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仙门也有自己不能碰触的底线,如你所说,去坑害一个品德无并无过错的年轻人…”
梁士柏皱起眉头:“我可以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是我门下人做的。”
摘的倒是干净。
周鹏皱眉:“梁先生还是给句痛快话吧,到底能不能办?这是生意。”
生意?
既然是生意,那还有什么不能办的。
梁士柏笑了起来:“最迟明天中午之前,我一定会给你们个结果。”
有钱能使鬼推磨。
第二天,周鹏才吃完早饭,便收到了梁士柏发来的邮件。
他打开邮件看了一会,让钱少爷把尾款打过去。
钱家豪利落的转了帐,扔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咱们工作做的…何止是入不敷出呀,邮件里怎么说?”
“都在中丘,那个尚城追查的赵兴哲也在。”周鹏把手机扔过去,让他自己看。
钱家豪看了一会,忍不住咋舌:“这人数也太多了点吧,各行各业,清楚的、不清楚的,都有上百人了。”
老狐狸…
真按照他们自己的说辞,仙门的下线很隐秘,且互相不认识,那这份名单得来的也太轻易了点。
所以…只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周鹏冷笑:“如果不是赵兴哲这个名字在里面,我都要怀疑他是故意利用咱们来排除异己的了。”
钱收了,祸端也铲除了。
“…咱们就挑几条大的来问问话,其他人还是交给中丘本地的警方吧。”钱家豪提议。
梁士柏的名单信息给的很清楚,叫什么,哪里人,什么单位,家庭住址,参与过什么任务,大概做了什么,全部标注的一清二楚。
就这点来说,金楠和他这便宜师傅还是很像的。
周鹏把信息誊抄下来几份,交给孔傲天几人,让他们先把人带到纬四路的美景天城,赵兴哲的家。
美景天城13幢1202,赵兴哲的家。
周鹏直接上去拍了几下门。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可能站在猫眼上看了一下,见外面又是猫又是狗,还有个坐轮椅的,便懒洋洋的问:“找谁啊?”
周鹏退后,重新回到轮椅后:“梁士柏介绍来的。”
“…等一下。”听里面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似乎是去找人了。
过一会,门内出现了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梁老头和我不是一路的,他介绍你来我这干什么?”
周鹏:“生意。”
“生意…他有这么好心…”里面的人嘀咕了两句,还是打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周鹏两人一会,才转身退到屋内招呼道:“进来说吧。”
这人三十多岁,身材中等,长相也平平无奇,属于别人看上一眼就会忘记的那种,倒是和梁士柏提供的照片对上了。
是赵兴哲本人没错。
周鹏推着钱家豪进去,才走到玄关处就被迫停住了脚步。
边牧犬快速退出来:(汪!周警官,狗还是守在外面以防万一吧。)
蹲在钱家豪腿上的大脸和小猫也跳下来,快步跑到了门外:(喵~猫留下来陪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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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老鼠同样表示很震撼:(鼠都住不下去,人类恐怖如斯。)
马蜂王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飞落到了二哈头上。
赵兴哲转头见周鹏两人还没进来,顺着他视线也看向了里面,总算明白过来了他们这是嫌脏。
“天冷,就没开窗子,所以味就大了点,开了窗就好哈。”
他毫不在意的解释一句,贴心地在前面给两人开路,将已经发出酸臭味的生活垃圾,全部都踢到厨房和卫生间里。然后踩着满地的垃圾去开窗子透气:
“都是大男人也没那么讲究,一会就能好,快进来吧。”
钱家豪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瘸子。
他一边想着轮椅回去了得消毒,一边从小包里掏出手套口罩,分给周鹏后,自己也戴上两层,又拿出装有酒精的小喷壶疯狂在喷洒。
“呦~哥们这小玩意准备的挺齐全哈,也没这么夸张么?”赵兴哲将一张沙发上的臭袜子,和脏外套内裤之类的堆到旁边,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瘫在沙发里舒服地伸了伸腿,然后从茶几上拿了瓶昨晚喝剩下啤酒,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这才抹了把嘴,看向对面两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