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不器已打定了主意,华诊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之中拿出形状不一的小刀摆放整齐,准备当即动手。
程不器将老七与老九两人唤进屋内,让两人用布条捆住自己的脑袋,同时压紧自己的上半身,柳茹玉不忍看程不器受罪,只敢等在屋外。
这是柳茹玉此生经历的最漫长的两个时辰,她只敢在巧月的陪伴下,朝着雨夜的长空默默祈祷,紧张、焦急的等待着,直到房门推开,华诊满脸的风霜上,又多了几分疲惫。
柳茹玉对着华诊深深一躬,随即跑进房中,趴在程不器床边查看。
程不器整个脑袋上半部分全部用纱布包裹着,只留下一双眼睛,疲惫虚弱地看着柳茹玉。
柳茹玉两眼噙着泪水,苦笑着用手帕擦去程不器嘴边、脖子处的血迹:
“别怕,就快好了。”
程不器眨一眨眼,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右手从抓破的床套上缓缓抬起,还不忘给柳茹玉擦去眼角的泪珠。
柳茹玉知道程不器此刻脸上的剧痛并未消散,一直守在床边跟他讲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直到程不器昏昏睡去,自己才在隔壁房间稍作休息。
整整一个月,程不器不曾出府,柳茹玉也在威王府内陪了他一个月。
......
三月初五,到了华诊离开时说定的时间,丫鬟巧月一早就在厨房忙碌,又是烧水又是洗衣,还专程买了一面崭新的铜镜。等到程不器睡醒之时,她已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完。
柳茹玉焦躁地等着天亮,一夜未眠。
进到屋中,程不器早已等候着。
柳茹玉拉着程不器坐下,开始轻手解去缠绕在他头上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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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柳茹玉表现地十分轻松,可程不器还是能够感受到她藏在心里的紧张感,甚至手都有些颤抖。
其实柳茹玉比程不器还要期待华诊的药究竟会有多大的效果。
程不器前一世的记忆仍旧刻在脑海中,所以他对于能够完全祛除那三道可怖的疤痕并不抱有绝对希望。
但柳茹玉在意,为了能给程不器一张完整没有缺陷的面容,柳茹玉宁愿付出任何代价。
揭掉白布,上半张脸还满是黑乎乎的药膏渣滓沾着,柳茹玉右手微微颤抖地用拧干的热毛巾轻轻擦拭,带有血色的额头露了出来,柳茹玉双眼顿时噙满了泪珠,不禁用手掩住嘴,轻轻抽噎了几声。
程不器心中有些失落,不只是对于这次面部手术的失败而失落,还有觉得让柳茹玉失望而感到失落。
但程不器还是苦笑着安慰道:
“柳姨,不要伤心了,不就是几道疤而已,留着又不会死人,我不还是好好的......”
柳茹玉立时伸出粉雕玉琢般的手指封住程不器的嘴,破涕为笑,朱唇凑近在他额头上一吻,一边大笑,一边喊道:
“月儿,快拿铜镜过来。”
巧月早就在门外等着,立时应声而入,端着铜镜走到程不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