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的短暂时间里，皇后柳南雁不过是秉持着善良之心没有大怒而已，若是她有着程不器一般火爆而弑杀的性子，有那股目中无人，行事不顾后果的气焰，那随便一张口就要了段成天的性命也并无多大难度。

段成天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皇帝虽然看重自己，身为狼卫副总使也确实有些权利，但与一国之母还是没有可比性。

皇后柳南雁出身金陵柳氏，娘家身为大周三大氏族之一，在整个江南乃至大周南疆都有着极高的影响力与势力，更不用说还有个孝顺无比的太子。

而且大将军柳谢父子正领兵镇守长安周边州郡与关隘，都是皇后柳南雁的坚实后盾，莫说杀个段成天，就是她有了半分程不器的性子，逼着皇帝裁撤乃至灭了整个狼卫都不是难事。

与段成天想法一致的高邑，也对这位大周国母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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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他只是凭借着直觉与对朝政局势的判断，知道这位皇后娘娘不可随意怠慢，但今天才真正第一次见识到她的威仪，更加坚定了之前的认知与态度。

段成天与高邑前脚刚走，柳南雁就颇为不悦地看了李焱一眼，清了清嗓子。

“青娥，你替本宫送太子出宫！”

对于自家子侄，柳南雁自然不必虚情假意的客气，该撵人时也是毫不留情，更不觉得尴尬。

李焱自然也了解自己这位姨娘母后与眼前的威王世子，尤其是大将军府的柳茹玉关系非比寻常，两姐妹之间的话题以及相处的舒适度，自己这个当子侄的比不了，知趣地对柳南雁行了三跪九叩之礼，退出了长乐宫。

“今日也是无奈，让这些人搅扰了半日。”

柳茹玉礼貌性地开口，同时探一探皇后的语气，自己与程不器是否需要主动离去。

“娘娘操劳半日，可是身子有些乏了？”

“哪有什么操劳，不过是坐着说了一些话，你也不看看人都走了，还与我打这些官腔。”

柳南雁没有半分撵客的意味，甚至只差开口再多留两人一段时间，柳茹玉自然也就不会开口扫兴。

程不器更是故意顽皮地摸一摸肚子道：

“我肚子饿了，皇后姐姐宫中有没有好吃的，或是留我们吃顿午饭也是好的，要是再准备一顿夜宵，那就再好不过了！”

柳茹玉忍着笑意看了一旁的小郎君一眼，见他对付自己的那套拿来应对这位皇后堂姐，效果更是出奇的好，眼见着柳南雁面容就浮现一抹悦色，当即就朝着礼送李焱出了长乐宫的青娥招手道：

“吩咐御膳房，今日午间多备两份饭食，玉儿与不器都要留在宫中用膳，你去准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