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喝完了,真乖。”宋听将最后一口药喂过去,很不要脸地将人嘴角的药渍给舔【忽略】了去。
但舔【忽略】过就算,没敢得寸进尺,楚淮序如今的身子就跟纸糊的没啥两样,轻易碰不得,一碰就碎。
“要杏脯吗?”
楚淮序摇了摇头没吭声。
从前他是见了药就要皱眉头的,如今却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了,果脯都不需要。
一天七八碗药的往肚子里灌,再苦的药都能喝习惯了。
宋听想抬手去揉揉他的脑袋,手伸了一半却不知该落哪,蛊毒到了末期,楚淮序身上哪里都疼,时时刻刻的。
一旦碰着擦着,更是剜心噬骨的疼,好些次直接疼晕过去。宋听便完全不敢碰他了。
但像这样坐着或躺着也疼,床榻上铺了十来层的狐皮绒毯,柔软得人躺上去能嵌进去半个身体。
可于对楚淮序来说却是不顶用的,该疼还是疼,睡在十层狐毯上同睡在钉板上没什么两样。
稍微一动,便能让他疼的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这几个夜里,他几乎都是生熬着到天亮,宋听每回进来,都能见着这人像是刚从湖里爬上岸的水鬼,从头到尾都是湿的。
连身上的锦被和底下的绒毯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那是被一阵接一阵的冷汗浸出来的。
宋听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又去相国寺了?”楚淮序问。
宋听点点头说:“嗯。”
楚淮序语调软软的,弯眼笑了笑:“身上的香火味好浓。”
“那我先去换身衣服。”宋听说。
然而他才一动,就被楚淮序勾住了衣领,后者摇了摇头,说:“不用换。”
宋听就真的没在动,两个人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
换作几个月前,大概谁都想不到他们两人还能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
“往后便不要去了。”楚淮序突然说。
“……”宋听抿了下唇,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