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谢珩眼神示意了一下,影四便将李英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在木凳上说话。
“恩公请说。”
姜清也不和她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你和承平侯府的芳姑是什么关系?”
李英不可控制的抖了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清微微蹙眉,看得出来她很害怕提到此事。
谢珩看着李英,试探道:“她已经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李英十分惊讶,她被关在这个地方,完全和外界断了联系,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
文安将承平侯府衰败的事情简单一说,李英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谢珩轻轻在桌上敲了下,文安立刻道:“太子殿下在调查承平侯府的事情,你要是知情不报,那就是包庇之罪,不仅你要受到处罚,就连你儿子今后的仕途恐怕也要重新考虑了。”
李英顿时恐惧不已:“太子……”
“你不知道吗?承平侯府的姜清,就是孤的太子妃。”谢珩轻声道。
李英忽然滑坐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
话已至此,她哪还能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
“芳姑是民妇的姑姐,她自幼被卖给高门大户做婢女,经常会接济家中不争气的弟弟。”
她肯开口就说明有投诚之意,姜清接着问道:“二十年前,承平侯府的秀夫人生产时,可是你伺候的?”
李英不敢再做隐瞒:“是,那个时候承平侯给的赏钱很多,芳姑便找了民妇。”
“她生产时,可有什么异常?”
李英想了想:“按理说,还不到足月,差了半个来月秀夫人就发作了,但是真的不关民妇的事,我、我只是赚些银子,不敢谋财害命啊,请您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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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要问责谁,只是寻一个真相。”姜清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但却如定心丸一般让李英冷静了下来。
“那一天,侯夫人送了补汤来,秀夫人当时犹豫了很久,一直到汤都凉了才喝下去,当天夜里就发作了,她生产时确实有些困难,但是却和难产不大一样,也未曾见红,上一刻还好好的,孩子一出来,她就立刻断了气!我当稳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当时吓得不轻,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何事,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承平侯觉得那孩子……晦气,不愿多看,都交给侯夫人处理,就连秀夫人的后事也是侯夫人一手操办的,当时钱勇也在侯府办差,全听侯夫人指示,我后来听他说秀夫人被埋在侯府后门外的柳树下。”
深宅大院里的阴私,李英自然是听过不少的,她当时只觉得可怕,也不敢再多留,匆匆回家去了,钱勇也被芳姑从侯府赶了出来,因着这事他还埋怨芳姑让他丢了一份肥差。
殊不知,要不是芳姑提前将他赶走,恐怕是性命都保不住。
姜清一时陷入沉默,谢珩只轻轻将手覆在他的手臂上,做无声的安慰。
“殿下明察,我真的不敢害人的!秀夫人的死确实很奇怪,但是和我真的没有关系啊!”
谢珩拉着姜清起身往外走去:“天亮之后,你便回去吧。”
李英跪在地上磕头:“谢殿下、谢殿下!”
……
天光乍现,一夜不曾合眼,姜清也不觉疲惫,天子影卫护着永昌帝先行下山去,留下谢珩收尾。
等谢珩处理完事情回来时,一缕阳光恰好落在灵云寺大殿门口的姜清身上。
谢珩快步过去:“怎么不在里头等着,外面凉。”
姜清摇摇头:“我在里面看着那盏长明灯,反而静不下心来。”
谢珩一边为他暖手一边道:“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知道了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