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散朝后,又被谢微喊去批折子,这一次去的是御书房,谢珩却不敢再坐御座了,只让人搬了一套桌椅,放在下首的位子,然后才提笔看折子。
谢微乐得清闲,靠在一边品茶,心情似乎也不错。
“听说你府里,来了个江湖人。”
谢珩笔下一顿:“江湖郎中罢了,父皇这也知道?”
谢微哼了声:“什么郎中,能比得上御医,你若是身体不适,就该让御医看看。”
按理说,太医院每隔一段时日就要给太子请平安脉的,只不过谢珩向来都是拒绝的,他嫌麻烦。
拒绝的次数多了,谢微难免起疑,为何宁愿请外面的大夫看,也不愿让御医诊治?
“儿臣无碍,只是太子妃幼年生活困苦,有些体弱,儿臣想为他调理一下。”
谢微轻轻凝眉:“他也是个可怜孩子,朕库里有几只百年老参,你待会儿带回去吧。”
这般好意,谢珩也不拒绝:“多谢父皇。”
他心里也有疑惑,父皇知不知道母后给自己下蛊之事,只是他却不敢问。
怕父皇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有的时候装聋作哑也不是坏事,顾家军已经够让人忌惮了。
若是又背上谋害储君的名,只怕……
谢微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日子潇洒啊,要不朕还是禅位于你吧,这皇帝当着确实累人。”
这话若是被旁人听见,只怕要战战兢兢跪地求饶了。
奈何谢珩不为所动:“父皇正值春秋鼎盛,儿臣无能,幸得父皇教导,能从旁协助一二,国之大事,还是要父皇决断。”
室内骤然沉默一瞬,谢微半晌才轻声道:“皇家父子终究是还是疏远,不似寻常人家。”
谢珩只当没听见,专注于手里的事情。
一直到夕阳西下,他才算完事。
谢微一一看过,满意地点头:“不错。”
谢珩正欲告退,谢微又合上折子问:“前几日你去看德妃了?”
“当日在万安宫见了德妃娘娘,儿臣又忆及幼年往事,心中感伤,便去见她一面,在院中亭子里坐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