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可以确定秀夫人是被葬在柳树下的,可是他们挖开之后,里面没有尸体,这说明有人带走了秀夫人,至于她是否真的身死,还不能确定。
二来,承平侯夫人张娇确有谋害秀夫人之心,那碗补汤就可以说明问题。
姜清疑惑道:“殿下,第三件事是什么?”
谢珩叹息一声,将他的手完全握在手心里,自觉残忍但还是不得不告诉他:“秀夫人知道那碗汤有问题,可她还是喝了。”
姜清一愣,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半晌后他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是了,她犹豫过,一直到汤凉了才喝的。”
谢珩心痛万分,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只是这地方不合适那么做,他只能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和他说:“清儿,只要知道她的来历,或许就可以解开所有的疑惑。”
姜清忽然一笑:“殿下,不重要了,我只要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便安心了。”
谢珩心中一阵酸涩:“我们回家吧。”
家……对,有谢珩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施主,请留步。”一名僧人追了上来。
姜清回头看去,发现是个熟面孔,他停下脚步转身:“无惭师父。”
“阿弥陀佛,小僧有礼了。”无惭目光清亮地看着他,“施主,竹屋故人想见您一面。”
谢珩和姜清跟着无惭的脚步到了竹林,只到竹屋外围,无惭便叫住了谢珩:“有劳施主和小僧一道在此等候。”
谢珩神色不虞,姜清同他说了句,让他在此等着,自己一人去敲了竹屋的门。
门一开,姜清道:“苦念大师。”
对方神色一怔,侧开身让他进屋去,旋即关上了门。
他走路时依旧发出铁链的撞击声,姜清听着觉得有些烦躁。
“小施主,别来无恙。”
“托大师的福。”
“阿弥陀佛,苦于己罪,不敢当。”
苦念颤颤巍巍地拿出一块儿玉佩放在桌上,姜清目光一凝,这不正是自己被姜笙抢走的那一块儿么?
他连忙拿在手里,侧面一个小小的“珩”字,验证了他的猜想。
“怎么会在大师这里?”
“承平侯举家离京,途径灵云寺,侯夫人请贫僧代为转交。”
一时间,姜清心绪复杂万分,张娇自知失去了庇护,留一个姜昭在大理寺不会好过,偏偏她已没有脸面来求自己。
姜清心中嗤笑一声,这算什么?
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岂能被她用来交易!
“有劳大师。”
竹屋的窗支了起来,一阵风吹来苦念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这北边来的风极冷,来的人也极美,只是物极必反,过于美好的东西总是留不住太久,就像这风,那么冷却也吹不了几日。”
这话说得奇怪,冷风和美好这两个岂不矛盾?
“大师是觉得这冷风也是美好的?”
苦念只叹息:“身上冷了,心就没那么冷,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姜清神色微动,衣袖翻飞,手中白光一闪,苦念脚踝上的铁链顿时哐当一声断开,只是一瞬间他手里的剑又没了影。
苦念怔住良久,等他反应过来姜清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昨夜佛祖于梦中告知,祂已宽恕大师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