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喜喘匀了气,才轻声道:“随我来。”
赵鸣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才跟着临喜去了一间空房内说话。
四下无人,他才敢亲切一二:“舅爷寻我,所为何事?”
临喜手中的拂尘往他头上招呼了两下,才愤愤道:“咱家还以为你统领大人,不肯认一阉人做亲戚呢!”
“不敢不敢,只是家中娘子叮嘱,在宫里办差,不敢给舅爷添麻烦。”
临喜叹息一声,问道:“昨日在万安宫,为何不看我眼色行事?你个二愣子,差点就要触怒君王了,你知不知道?”
赵鸣也是一阵后怕:“舅爷放心,我已长了记性,昨夜回家后,内人也训斥过我了。”
临喜挥了挥拂尘:“我问你,谁教你去陛下面前说那些的,为何不报给太子殿下?”
赵鸣犹豫了一瞬,又不好说谎,便直言道:“前两日路上碰见赵粲堂弟,他非要请我吃酒,又和我分析了一堆朝堂之事,说是我效忠的是陛下,有机会就多去陛下跟前露露脸,于仕途有益。”
临喜一听,气得捂胸口:“我那个聪明乖巧、机变过人的侄孙女,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呆鸡做夫婿?赵粲算你哪门子堂弟,人赵家高门大户百余口人,谁关照过你一个出了五服的穷亲戚!你也不用你那驴脑子想想,真是他把你卖了你还要给他数钱呐!”
“舅爷教训得是,我之后一定离赵家人远远的,赵粲想坑害我,是再也不能了。”
赵鸣也并非听不进去好赖话的人,他看得出来临喜是真心为他好。
临喜气得头晕,赵鸣连忙扶着他坐下。
“你有什么值得他坑害的,不过是利用你揣测君心,你以后小心些,别让他抓住错处,省得他入仕以后给你穿小鞋。”
临喜苦口婆心地劝告,赵鸣自然也听了进去:“以后再也不会了。”
临喜缓了许久才道:“眼下太子殿下正在万安宫,你随我一道去,关乎齐王世子的事,你切莫自作主张,一切问过殿下的意思。”
赵鸣连忙道:“是,我都记下了。”
到了万安宫,赵鸣先候在外头,等临喜进去通禀之后才得以入内。
原本他脑子里已经把请安行礼的话都过了一遍,结果一进去,看见谢珩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御座上,顿时脑中一阵空白。
御座上坐的应该是陛下才对,现在却是太子坐了上去,莫非太子反了?
那他应该怎么称呼啊……赵鸣犹豫间,临喜忽然道:“大胆,见了太子殿下为何不见礼?”
谢珩手朱笔不停,倒是抽空抬眸看了他一眼:“无妨,孤不拘小节,赵统领也无需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