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簇青绿色火焰窜上夜空时,女生们的惊呼惊醒了睡莲。小钟握着发带缠绕的竹签,看钠盐燃烧的金色光轨刺破靛蓝天幕。铜焰蓝得像是淬过海水,在“青”字最后一笔突然炸开银色星子——那是他偷偷掺进去的镁粉。
“春”字写到竖弯钩时,九月的烟火筒突然哑火。她着急地蹲下身检查,马尾辫扫过阿飞的手背。少年接过她手里潮湿的火柴,在裤缝擦亮第三根,火焰腾起的瞬间照亮女生鼻尖细小的汗珠。
当“不”字在云层下舒展身姿,对岸忽然传来夜钓老人的口琴声。黄发男手抖着画完“散”字的最后一捺,紫色光点像流星雨坠入溪水。轮到最终那个“场”字时,八支烟火筒同时对准天际,各色光流在空中汇聚成虹,惊起了整片草丛里的夜鹭。
燃烧的轨迹在墨色天幕上停留得比预期更久。二姐说那是山风舍不得吹散这些发光的尘埃,阿飞非说是里面偷偷加了生石灰。二姐仰头望着渐渐淡去的虹光,浅蓝发带缠上了小钟的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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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粒光尘溶入银河,他们发现水倒映的星空比真实夜空更明亮。九月突然指着水面喊:“看!我们的字都落在星星中间了!”八双沾着烤鱼香气的鞋子踩进水流中,破碎的星芒顺着裤脚攀爬,变成青春永不褪色的纹身。
(四)
第二天晚上,新的庆祝活动来了。他们骑着摩托车在夜间的路上穿梭着,车灯照到的地方就是前进的地方。确实,晚上的马山街热闹多了,烧烤摊也多了。看着那闪闪发光的小夜灯围起来的一个个场地,确实要比县城的烧烤摊有氛围了。小钟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忌口的东西,给二姐和九月一人点了一杯点了西瓜汁,还点了一箱的啤酒,又点了一碟瓜子,一碟黄瓜,一碟炒粉,一碟田螺……
看来那两个女生是要喝酒的,二姐和九月就乖乖地在旁边吃着瓜子,喝着西瓜汁,看着他们另外六人在那里摇骰子喝酒。看着差不多了,卷发男生就提议,增加一点难度,让四个女生进行摇骰子,男孩负责喝酒。九月本想着不参与的,刚想说话就被二姐给拽了一下手,话到嘴边,还是算了 不打扰大家的雅兴了。只不过就辛苦替九月喝酒的阿飞了,毕竟人家都是一对对,输了喝酒也正常。
九月为了不让阿飞喝那么多,就拼命地摇骰子。一开始还不明白怎么的骰子数算是输了。玩了几把过后,九月就明白了其他的奥秘。今晚运气还是不错的,阿飞是四个男生中喝的最少的。
“两人配合的还不错呀!”
“你们两个女孩子今晚好像没有喝到一杯酒?”黄发男生看似喝醉了,大声说道。
小钟立马拿过酒杯,“她们不会喝酒,一杯就倒了,我替她们喝……”
卷毛男生附和道,“那不行,她们今晚不喝一杯,就是不给兄弟面子。”说完,就给把二姐和九月桌前的杯子倒满了酒。
小钟本想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的,但奈何被黄发男孩拦住了,“兄弟,你听哥的,让她们喝上一杯不过分的,要是醉了,她们不是住你家吗?待会一定帮你们把人安全送回去……”旁边两位女孩子也喝了不少酒,在一旁也开始劝酒了。
五颜六色的彩灯在夜色中嗡嗡作响,“老王烧烤”的招牌缺了右下角,在晚风里轻轻摇晃。九月盯着塑料杯沿凝结的水珠,耳边是小钟一行人他们此起彼伏的起哄声。烤架腾起的烟雾裹着孜然香漫过来,混着男孩衣服上隐约的汗味,在她鼻腔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你们俩远道而来,我们那么热烈欢迎,不喝说不过去吧?”黄毛男把酒杯往前推了半寸,杯底在油腻的塑料桌布上拖出暗色水痕。九月垂着眼睫,看见自己倒映在琥珀色酒液里的脸被波纹割裂成碎片,就像去年二姐十七岁生日蛋糕上融化的蜡烛。那天她偷喝了一瓶啤酒,在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到凌晨。九月蜷缩在瓷砖地上数着呕吐间隙的秒数,冰凉的触感从尾椎骨爬上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