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的黄宣被门口的阵仗给吓到了,但看到时惜那有些慌张的脸,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众人慌忙地朝二楼奔去,时惜看着他们推开了那扇门,一瞬间竟没有胆量朝里面看过去。
她演过数不清次数的生死离别,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真的慌乱与胆怯,眼泪顺着脖颈滑落至衣襟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人表达悲伤的时候并不一定会用撕心裂肺的形式,那情绪会如蛊虫般一点点蚕食着,与不知不觉间让疼痛蔓延至全身。
时惜看到了言朔在不停地呕吐,眉头紧蹙着,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巨大的痛苦,那双平时用来轻抚着她的大掌此刻也胡乱地抓着床单,于无意识中妄图着拯救。
陪同着上了救护车,时惜这才完全地看到了言朔的模样,曾经那样温润的一张脸已经有些脱了相,她无声地抚上他的脸,在接触到的瞬间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他这种情况应该早点住院的,作为家属你们......”
医生在旁边不时地说着些什么,时惜只觉得他吵,她将脸埋进他还在不停挣扎的手上时,才渐渐找回了些理智。
洗胃的时间接近一个小时,时惜低头沉默地坐在走廊里,很快就等到了“哒哒”的脚步声。
首先传过来的是路鸿祯的声音,老人边说边咳,急切的模样让时惜没再怀疑他的用心。
“小朔怎么样了?咳咳咳......怪我怪我,离得这么近都没察觉出问题......”
时惜撑起笑不时宽慰着,她知道,此时此刻总得有一个人保持着冷静。
“没事路爷爷,发现的很及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身后扶着轮椅的路项禹闻言终于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有些高兴:“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
冷冷瞥他一眼,时惜掏出纸巾擦掉了路鸿祯脸上的泪水,吩咐着黄宣好好照看,而后转过头看向了路项禹。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