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总是这样,整日灯火通明,似是要用光亮驱散这无声的压抑。
时惜合上了手中的本子,脑袋有片刻的停滞,轻眨眼间,她似乎是被外面浓重的黑色吸引,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疾步走至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
微凉的晚风不似白日那般带着闷热,顺着稍稍敞开的窗户轻刮进来,驱散了时惜心中的一丝烦躁。
可是很快,那股冲动又再次浓烈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打开手机开始搜索着一些有关于“洗胃”的具体步骤。
那篇科普的文章很短,但时惜还是颤抖着没能看完,她强忍着哽咽闭上双眼,试图忘记自己方才浏览过的内容。
吞药片的苦,药效发作后的难受,以及最后洗胃的痛苦,光是任意一项都是让时惜无法承受的程度,可那个一心求死的人,究竟是做出了多大的勇气,才会又一次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是的,又一次。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在这空荡的走廊异常的明显,时惜转过头,眼光带着破碎,朝那个戴着口罩沉默走出来的那个人处奔去。
走廊上很快响起了她的高跟鞋与地面轻击发出来的响动,围过去的众人纷纷朝她这里转过头。
“医生,怎么样了?”
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看淡一切的冷静。
“很顺利,只是服用的药量有点大,对神经的伤害不小,可能会昏睡一段时间。”
时惜的眼睛不停地看向那个再一次被合上的门:“现在还不能出来吗?”
那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显露出来的眼睛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要再观察一会儿,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会转到普通病房。”
随即,他的目光又转向围过来的几人。
“你们几个......都是家属?”
闻言,路鸿祯慌忙点了点头:“我是......我是......”
“行,派一个跟我过去,有事交代,剩下的可以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早已默默退至人后的时惜很快被路鸿祯推着走上前。
“你去......你去吧姑娘,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是交给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