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呢,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精神疾病,这个你应该清楚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时惜的神情:“你也不要皱眉担心,这跟我们通常所认为的精神病不一样,他不会伤害你。”
知道自己表情让人产生了误会,时惜忙摆摆手,解释着:“没有没有,我知道这个,我只是觉得,他好可怜......”
医生轻叹口气,算是理解她的心情,语言也配合着:“确实是......”,末了又提醒:“这话不要当着他的面说,郁抑症的患者一般都比较敏感,他们很害怕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尤其是在意的人,他们很怕其他人用可怜或者异样的眼光去看他们。”
整日来的疑惑终于在此刻得到了解答,她曾经怪过他的隐藏,甚至厌烦过他的退让,原来......
“这种人一般会比较自卑,他们对这个世界包括身边一些事情的看法是跟我们不太一样的,所以作为家属,你们一定要体谅包容,尤其是要让他自己敞开心扉表达自己的情绪,把他当普通人去尊重、去交流.......”
医生的话不停地缠绕在时惜的耳边,回过神时,她早已经被等在门外的路项禹带到了病房前。
“我让爷爷先回去了,他咳嗽得太吓人了......”
时惜机械地点点头,朝着那微敞的门看进去。
“他怎么样了?”
还未等到回答,便见有人推门走了出来。
“时小姐,里面我已经收拾好了,您跟路少爷可以进去稍微休息一下。”
她强撑起一抹笑,点点头:“谢谢黄叔,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几番推辞过后,黄宣还是离开了,临走前还是有些不放心:“时小姐可别累坏了,我先回去给您带些平日要用的东西,明早就过来。”
夜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病房那头,路项禹早已架不住困意沉沉地睡过去了。
黎明前的黑浓的透不出一丝光亮来,时惜看一眼窗外,又转向言朔那张苍白的看不出一丝生机的脸上。
她俯身缓缓将头靠在他的身侧,轻柔的攥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
万幸,那只手,依旧传递着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