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撑坐起身,打量了会陌生的床帐,随后才伸手打算掀开低垂厚重的纱帐。

白玉纤细的手刚探出半寸,却突然被一阵炙热骤然握住。

带着些许茧子的指腹有一瞬,轻轻的蹭过他温热的掌心,显得格外的眷恋。

傅重峦懵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那是一只手。

深林里的客栈多是简陋,傅重峦住的这间算是比较齐全的,厚重的纱幔遮挡光线和凉风,让人格外昏沉。

望向帐外的视线模糊一片,傅重峦试探着要抽回手,不曾想外边手的主人很顺从的便放开了他。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平复了一会,才掀开帘帐,探出一个脑袋,莫名带着点偷感。

微凉的风拂面而过,傅重峦感受到屋内的视线,有些呆的抬眼看去。

对上肖从章望过来目光有些深的注视时,他不太清醒的停顿了一瞬。

肖从章不知何时在这里的,正在不远处倒水,气势挺拔,丝毫不见受过伤的模样。

傅重峦的视线有一瞬落在肖从章受伤的手臂上,再回神时,肖从章已经走了过来。

替傅重峦掀开挂好床帐,他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来。

“喝点水。”他的声音沉哑低鸣,隐约能听出几分笑。

傅重峦听完皱了皱眉,抬眼瞅他,神色淡淡。

前两日发生的事随着他的清醒渐渐回笼,在想起来的那一刻,傅重峦琉璃色的瞳孔中多了些许的烦躁。

他眉眼冷淡的接过水,兀自喝了起来。

肖从章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喝完傅重峦便将杯子塞回他的手中,望向他,目光带了点驱赶之意。

“肖将军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后者显然对傅重峦的反应没什么惊讶,他点了点头,放好杯子在一旁坐下,姿态平静。

幽深的目光在抓住傅重峦的视线后,便宛若抓住了猎物一般,不曾移开半分。

“毒性解了,伤口无碍。”

“哦”傅重峦朝他眨了眨,神色淡淡。

“那请问肖将军此刻在这,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傅重峦并不觉得当日他跟林修说的话能将肖从章也糊弄中。

他醒来后肯定将当时的事情问清楚了,这会在屋里等他醒,指不定是要怀疑他有什么不轨之心。

肖从章听完他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紧盯着傅重峦面上的神色,在无人察觉的眼底,好似要将面前之人吃掉一般。

沉默了片刻,就在傅重峦以为他在思考先问哪个问题时,肖从章忽的开了口。

沉沉的声音低沉若钟鼓,尾音带清风。

只听见他道:“听林修说,你那日担心我担心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