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恼怒,派人去回苏轻宛,家中奴仆也没把他往苏轻宛的庭院里带,只允他在花厅里等候,陆枫气急,又不好发作,他到底是没林氏那么不要脸面。

苏轻宛的确带谢淮夫妇去寺庙祈福,她在寒山寺给谢昭兰供奉了一盏长明灯,只敢写谢昭兰年幼时的乳名。

谢淮夫妇在长明灯前垂泪,苏轻宛也陪着他们悼念姐姐。

寒山寺偏僻清幽,香客甚少,谢家夫妇捐了一大笔银子修缮寺庙,方丈邀他们留在山上品尝素斋。

苏轻宛陪着谢淮夫妇在后院闲逛,谢夫人想给谢昭兰迁坟,不愿她葬在陆家祖坟里。

“我也不愿姐姐葬在陆家祖坟,只是眼下想要迁坟怕会引来陆璟怀疑,再过几年吧,我……”苏轻宛轻声说,“我想把姐姐迁回淮南。”

她的族人都葬在淮南,当年全族被杀后,锦衣卫一把火把淮南王府都烧了,尸骨成灰。父亲在淮南受人敬仰,百姓也始终不信淮南王谋反,自发给她的族人收敛尸骨,葬在祖坟,十余年来不断有受过淮南王恩惠的百姓洒扫祭奠,苏轻宛也早有遗言,若他日她故去,也要葬回淮南,与族人团聚。

谢夫人抹了抹眼角,“应该的。”

苏轻宛说,“陆璟对我身份有疑,却抓不到证据,他不好强留你们在京中,再过几日风声过了,你们就启程回江南,留在京中是非多,我怕夜长梦多。”

“我与老爷正有此意,陆枫被逐出翰林院,陆家……会为难你吗?”

“我能应对!”

谢淮心中始终不安,也知道劝不了苏轻宛,“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我也恨他们心狠手辣毒害昭兰。可你毕竟孤身一人,凡事要三思后行,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凡事留一线,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山中空气清幽,三人坐在古树下煮茶谈天,气氛惬意,苏轻宛许久不曾与长辈们深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