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喝着苏轻宛温好的酒,吃着她烤好的肉,在外奔波一日被冻得麻木的手脚渐渐回暖,凉亭内的温度节节攀升,寒风从凉亭边呼啸而过,并未惊扰凉亭内的他们,陆璟只觉得心里都带着一股暖意。
苏轻宛看着他,目光很寻常,一点都不像今夜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拼杀,陆璟定定地看着她,倏然说了一句,“郡主今夜辛苦了。”
“是陆大人辛苦了,奔波一夜,又要维护宫门口的安定,又要守卫皇城,锦衣卫身负重任,我除了给陆大人准备点酒菜,似乎也帮不上你的忙。”苏轻宛谦虚地说。
陆璟想起吕家门口见到的苏轻宛,也想到了宫门口的马车上。
“我看见你了。”陆璟说。
苏轻宛挑眉,惊讶地看着他,先是惊讶,又渐渐的有点平静,笑着问,“不知道陆大人在哪儿见到我了?”
陆璟笑着喝了一口酒,“你猜。”
他的笑容意味深长,苏轻宛也回过神来,今夜能见到她,要么在吕家,要么在宫门口,可她在宫门口不曾下过马车,始终都坐在马车里,甚至帘子都不曾掀开,陆璟不会见到她,那就只有在吕家门口了。
在吕家见到她,就意味着陆璟人在吕家。
为什么深更半夜,他会在吕家?
陆璟透露出的信息太多了,看着什么都不曾说过,却是什么都说了,他是锦衣卫,深更半夜在吕太傅家,除了替皇上斩草除根,还能做什么?
这几年来京中有官员离奇死亡,有的是病的,有的是摔的,不管是意外,或是生病,都不是自然死亡,背后都有锦衣卫的影子。
吕太傅年事已高,古稀之年的老人,在寒风中受冻一夜都能要他的命,想要他无声无息地死亡,太简单了。
皇上果真动了杀心,比她预想得更早一点。
苏轻宛暗忖,幸好她足够机敏,不曾与西南王商量就去了吕家,搬出吕太傅去宫门口,劝解热血上头的学子们。
若是晚去一天,若等西南王回驿馆商议,怕是错过时机,或许等待她的是吕太傅的尸体,天寒地冻,吕太傅的死或许就伪装成病逝,他们也不会怀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