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站在沈府后院的荷塘边,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顿,一滴墨汁顺着笔尖滑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她低头看着那幅未完成的荷花图,心思却早已飘远。
秋日的风吹过荷塘,带着一丝凉意。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回廊,几个丫鬟正簇拥着新来的表小姐苏芷兰,笑语声远远传来。苏芷兰是沈家远房表亲,因家中变故前来投靠,却没想到短短数月便成了府中的新宠。
"清澜小姐,老夫人唤您过去。"身后传来丫鬟的声音。
沈清澜放下画笔,整理了一下衣裙。她知道,这又是一场难熬的家宴。自从苏芷兰到来后,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愈发冷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素雅的衣裙,与苏芷兰那些华贵的衣裳相比,确实显得寒酸了些。
走进正厅,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暖香。苏芷兰正坐在老夫人身侧,一袭鹅黄色锦缎长裙,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她正在为老夫人剥着葡萄,纤纤玉指灵活地动作着,惹得老夫人连连夸赞。
"清澜来了。"沈老爷的声音响起,却带着几分冷淡,"怎么还穿着这身旧衣裳?前些日子不是让裁缝给你做了新衣吗?"
沈清澜微微福身,"父亲,那衣裳......"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芷兰打断。
"表姐定是觉得新衣裳太过奢华,配不上她这清雅的性子。"苏芷兰轻笑道,眼中却闪过一丝讥诮,"不过表姐,咱们沈家好歹也是江南望族,您这身打扮,未免太过寒酸了些。"
沈清澜抿了抿嘴,没有接话。她看着苏芷兰腕上那只碧玉镯子,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前些日子却莫名其妙地戴在了苏芷兰手上。
"清澜,"老夫人开口道,"听说你最近又在作画?一个女儿家,整日摆弄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不如跟着芷兰学学女红,也好为将来寻个好人家做准备。"
沈清澜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抬头看向老夫人,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她想起小时候,老夫人总是将她抱在膝上,夸她有才气。如今,这些才华却成了"没用的东西"。
"祖母,"她轻声开口,"清澜以为,书画乃雅事......"
"雅事?"沈老爷冷哼一声,"你可知你那些画作,可曾为家中带来半点好处?反倒是芷兰,前些日子绣的那幅百蝶图,被巡抚大人一眼相中,直接要了去。这样的本事,才是正经。"
沈清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画的那幅山水图,被苏芷兰随手扔进了火盆。那夜,她看着火光中渐渐化为灰烬的画作,心如刀绞。
"清澜,"苏芷兰柔声道,"我知道你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