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嫣的尸体随之倒地。
郑光瞪大眼睛望着李归手中那颗猩红跳动的心脏。
须臾他双眼一黑,被吓昏死过去。
小主,
半个时辰后一名全身染血的男子奔出兴庆宫。
他不停在大雨中奔跑,嘴里惶恐大叫:
“救命啊,杀人了。”
雨夜行人本就不多,又临近夜禁,他跑了半天也没人关注,直到迎面遇到一队骠骑。
左金吾卫大将军郑斗命令属下抓住这名全身染血的疯癫男子。
郑斗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李帅。
郑斗是郑光的长子,与李帅算是表兄弟。
郑斗摇晃李帅质问:
“大表兄,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李帅回神后停止张牙舞爪,抓着郑斗的手大哭恳求:
“快,快去救救我阿娘,还有你阿耶,呜呜呜……”
“啊阿耶?他在哪,出了什么事?”
“兴庆宫,李归在杀人,血……血……全是血。”
郑斗当即朝属下大喊:
“随我进兴庆宫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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邠州,新平,节度使牙帐。
邠宁节度副使正在给一众衙官们朗读驿站最新送来的朝廷通报。
各地州县府衙和节度使衙每个月月初都会收到上个月的朝廷通报。
“四月初六,朝廷颁布诏敕:自今以后各地衙门处以刑罚,用棍仗打脊背一下,依法规折算为用棍杖打臀部十下;用棍杖打臀部一下,折算为用鞭挞五下,各地府衙依此统一杖刑标准……”
大帐内听通报的四十多名官员中,有一个人困得不停打瞌睡,这人正是节度使刘异。
这时节度副使又念道:
“四月二十四日,皇太后郑氏因病薨逝于兴庆宫。”
官员们听到这则通报不由得窃窃私语,皇太后薨逝意味着要准备国丧了。
打瞌睡打得头撞桌子的刘节度使,听到这条瞬间清醒。
“你说什么,郑太后死了?”
众人这时猛然想起他们这位节度使好像是郑太后的女婿。
“正是,不知刘节度使是否要跟公主回京奔丧?”副使问。
刘异皱眉,安平的肚子现在八个多月了,他不确定老婆能否承受住打击。
他准备回家先跟郑宸商量下,该怎么将这个噩耗委婉告知安平公主。
刘异站起身往外走,不想继续听了。
他快迈出大门时,听到节度使副使又朗读道:
“四月二十四,金吾卫成功缉捕谋逆团伙大野盟贼首李归,拟定于五月初四腰斩。”
刘异的迈腿动作猛然顿住,他回头不可置信地询问:
“你刚才说什么?”
节度使副使感叹:
“没想到上月二十四日京城发生那么多大事,不仅皇太后薨逝,朝廷还抓了大野盟贼首李归。”
刘异感觉自己被雷轰了一下,翁地一下气血上头。
下一秒刘异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副使面前,抢走他手中的通告文书。
刘异终于找到刚才副使念的那则通告,“李归”两个字赫然出现在纸面上。
“不,这不可能。”刘异不住摇头。
大舅哥李忱答应过要放自己父亲一马的,怎么会这样?
他再次确认了处决时间——五月初四。
是明天。
刘异疯了一样跑出牙帐,到马厩里牵出大宛驹,翻跳上马背,往长安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