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靠近河岸的一块大石坐下,河水瞬间淹过了他的胸口。
他死死地闭上双眼,没有受伤的一只手,努力去触碰擦洗被牙齿穿透的皮肤和肌肉,尽量让里面的污渍脏东西都被河水清理出来。
或许是河水的低温让血液流动变缓,或许是血液流失已经过多,或许是止血带的作用,又或许是其他的,石铁不知道的原因,很快,他便发现胳膊竟没有再大量涌血。
此时,他也感到了头晕得难受,不敢继续在河里坐下去,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步伐漂浮的登上了岸边。
至于伤口有没有清理干净,现在也不再那么重要了,而且他也不敢看。
多年的观影体验,给了他一些常人很少用到的常识:如果继续在河里坐下去,那他将在很短时间内,流失掉大部分的体温,从而连爬到河岸都可能做不到。
身处野外环境,保持体温正常,是最重要的事情,因为这里,可没有医生和医院。
在他身边,唯一能起到包扎伤口作用的,只有用来做止血带的衣服。
他小心翼翼的用完好的一只手和牙齿,将它从大臂上解了下来,然后又绑在了小臂上。
做完这些后,他才开始艰难地向石屋走去,昨夜感觉还很舒服的凉风,现在给他的感觉,却充满了危险。
除了失温之外,风也会将血腥味带到很远的地方,吸引来更多猛兽的觊觎。
一直到了石屋旁,石铁才将手臂上的湿衣服拆了下来,随意地扔在了树枝上等它风干。
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但他依然不敢去看一眼具体情况,心怕看见了什么让他只能绝望的东西。
他很想生火来恢复流血过多和被河水带走的体温,可惜独臂实在是没办法完成打火,他只能背靠着石墙,望着平静的河面发呆。
仿佛永不停息的风,不过十几分钟,便将他的手臂吹干,并传来了一阵瘙痒。
痒,是很难忍的,即便现在的石铁已经非常虚弱了,他依然很难忍得住伸手去挠。
虚弱状态下的,下意识的一个举动,并不一定需要理智参与。
等他的手指碰到伤口位置,他才想起这里有个洞,不应该碰。
然而,他的手指却并没有碰到什么血肉模糊的感觉,也没有摸到黏糊糊的东西,只摸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和如薄膜一般的结痂。
他立即意识到,伤口可能已经结痂了。
可是,怎么会呢?
他终于敢弯着手臂,仔细观察自己的伤口了。
在手腕向上半掌距离的位置,确实已经有了一个薄如蝉翼的结痂,很脆弱的样子。
是何原因?
这么短的时间,伤口竟然结痂了!
肯定不是因为他体质健康,正常人类,甚至大部分他知道的生物,都不可能有这么快的结痂速度。
想到这几天一直能听到的,让他建设城市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系统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死。
又是一夜过去,石铁醒来先是检查了一遍伤口,发现并无感染痕迹,痂块也已经自己脱落,心里惊讶的同时,也不再担忧。
沿着河岸往昨日铺好的小路,经过昨日与狼相遇的位置,石滩上却已经没有了狼的尸体,地上只有不少血痕证实这里确实发生过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