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缰绳被她拽得更紧,她仿佛回到幼年时候,变成了那个摔破膝盖、需要被母亲温声细哄的小姑娘。
面上还是沉默。
莫二看看莫夫人,又看向莫轻晚,眼睛提溜一转后开了口:“我的侄女儿哟——你母亲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再被你气到,待你父亲回来,我这个做二伯的如何给他交代!”
约莫是“父亲”二字刺痛了莫轻晚,她眼中最后一丝渴求也消退得不见踪迹,取之替代的,是一抹讥笑。
她低下头,垂下眸子,轻声问道:“就连母亲也觉得这门亲事丢脸,也要拦我吗?”
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其实只是明面上的话。
莫轻晚心中笃定,对于莫宗凯为何下狱、莫父又为何久久未归二事,莫夫人心中一定清楚。
所以今日压根儿不是“拦与不拦”的事,而是关乎她莫轻晚的生死之事。
尽管已经被莫夫人抛弃一次,可莫轻晚依旧对接下来会发生之事感到无比痛心,甚至有些想逃避——血亲带来的伤害不是逐步叠加的,而是成倍翻番袭来。
莫夫人依旧静静看着她,过了片刻才不太客气地拂开莫二,缓缓走至马下。
沈筝见状微微皱眉,脚步轻移,离人群正中的他们更近。
“这是要干啥?”胖婶子不知何时跟了过来,附耳道:“还是丫头你会选地方,这儿看得真切些。”
沈筝并未回话,而是认真看着莫夫人一举一动。
只见她抬起手来,手心朝上,贴身老嬷嬷见状赶紧放了一样东西在她手中。
“那是什么?”沈筝有些看不清,又悄悄往前挪了两步,胖婶子亦步亦趋,片刻后“啧”了一声:“胭脂......吗?”
这些个上好胭脂她买不起,难道还看不起吗?
“还真是!”她左听一耳朵右听一耳朵,终于确定:“就是缘宝轩的胭脂,可贵了!大户人家小姐都用这胭脂打扮,还有......”
“嘶——”胖婶子似是想到什么,瞪大眼睛道:“不会真是这样吧?我滴个亲娘,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