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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春水对于大骊王朝的形势,了解颇多。
对于大骊北岳正神的分量,不但春水知道轻重,性子跳脱的妹妹秋实一样清楚。
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么鲲船本就弹性较多的规矩,就可以更加松动了,春水拉着秋实施了个婀娜多姿的万福,一起告辞去往正厅,把观景台让给陈平安和那个不速之客。秋实在跨出书房门槛后,轻声问道:“姐,要不要给马管事知会一声?”
春水摇头道:“不用。别画蛇添足,如果马管事觉得这份关系可以运作,肯定会大张旗鼓,那个男人如果真是大骊北岳正神的朋友,跟船主老爷可能会相谈甚欢,但是多半会嫌弃咱俩的不懂事,你想啊,谁喜欢背后嚼舌头的人?”
秋实听出了言外之意,闷闷道:“姐,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打醮山啊?”
春水眼神温柔,笑着拧了拧妹妹的精致耳垂,“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以后自己出息了,才可以多报答一些宗门的养育之恩,否则成天给奇奇怪怪的人端茶送水、叠被洗衣,总归不是个事。难道你忘了,我们也是练气士啊。”
秋实满脸发愁,趴在桌子上,哀叹一声:“姐,反正我听你的,我懒得想那么多。”
春水俯身在妹妹耳畔窃窃私语,不知是什么难为情的言语,说得秋实立即满脸通红,羞得她直起腰,去挠姐姐的咯吱窝,姐妹二人便嬉戏打闹起来,时不时转头望向书房那边,以免被那位陈公子瞧见了她们的胡闹,这双姐妹哪怕是真情流露,仍是轻轻怯怯的,温柔似水。
观景台那边。
阿良在门口探头探脑,似乎在寻觅那对姐妹少女的诱人身影,过过眼瘾也好嘛。
陈平安忍住笑意,问道:“跟人打架呢?”
阿良嗯了一声,“对啊,一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是道教里头除了道祖,最能打的一只老王八,我呸,仗着天时地利和护身法器而已,没事,我这就回去还他一拳!”
陈平安积攒了一肚子的心里话,全部被吓回去。
阿良收回鬼鬼祟祟的视线,转身走到栏杆旁,打量了一番陈平安,啧啧道:“小子,这才几天没见面,都快有我阿良千分之一的风采了!可以的可以的,厉害的厉害的!”
陈平安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容易憋了一句客气话,“有空常下来玩啊?”
阿良吃瘪,没好气道:“你大爷啊……”
没你小子这么不看好我阿良的,咋的,在你心目中,就只有我阿良挨打的份?你是不知道那个身穿羽衣的臭牛鼻子老道,先前被我一拳打得撞死无数头化外天魔,只是这些内幕,阿良没好意思说,毕竟当下一拳是输了,他阿良可不是那个老秀才,没脸皮说这些有的没的。一切等他打赢了对手再说!
到时候就跟这个小子只说一句,想当年我打得一位掌教老道屁滚尿流,陈平安,真不骗你,我阿良从不吹牛嘛。
话说回来,那个臭不要脸的老道人,还真笑纳了“真无敌”称号的道祖二弟子,他阿良看不惯归看不惯,打起架来,那是真挑不出毛病,看他阿良没带剑,就也舍弃了那把四大仙剑之一的神兵利器,两人就纯粹以拳头和道法过招,在青冥天下的更高处,一边相互打架,一边斩杀天魔,确实痛快!
迟早有天,他要打得那臭牛鼻子老道自认“真有敌”才行。
阿良瞥见陈平安腰间的朱红酒葫芦,哈哈笑道:“呦,如今还会喝酒啦?”
陈平安点了点头,“还是不太能喝,每次只能喝一点。”
阿良瞥了眼天上,“陈平安,咱们还能聊一会儿,你挑重要的说。”
然后陈平安大致说了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