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水到渠成的一炷香火,说不定就是来年的一桩大福缘。
当然有些一开始不经意的言行举止,也可能会是将来的灭门惨祸。
北俱芦洲历来如此。
所以对付愿意主动开口询问法袍一事,武峮便感到轻松了几分。
彩雀府与修士打交道,最擅长的自然是生意往来。
假设自家府主与刘景龙早年并无交集,刘景龙便是到了桃花渡,又能聊什么?难不成聊道理,切磋剑术?
此次是因为有刘景龙作为一座桥梁,武峮才愿意下山,不然这位外乡修士进入渡口,即便他身穿一件被彩雀府女修看出大致品秩的珍稀法袍,武峮一样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会视而不见。
陈平安问道:“敢问武前辈,两者价格是多少?”
武峮没有直接给出答案,笑着邀请道:“陈仙师介不介意边走边聊?我们桃花渡有座茶肆,以桃花水煮茶,茶叶亦是彩雀府后山独有,老茶树总计不过十二株,在明前雨前时分,交由山门饲养的一种珍禽彩雀采摘下来,再令修士以秘法炒制成团,曾经被一位大文豪在传世诗集当中,亲笔誉为‘小玄壁’,沸水茶汤有那潮起潮落、斗转星移之妙,这座茶肆不对外开放,我们可以去那边详聊。”
陈平安当然是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若是这茶饼小玄壁,可以与那法袍一起售卖,就更好了。
毕竟陈平安如今还是个游走四方、开门买卖的包袱斋,物以稀为贵,只要世间无我独有,自然价格随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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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有希望把买卖做得很硬气的稳赚生意,陈平安来者不拒,就像当年在壁画城买下那些成套的廊填本神女图,就与少年庞兰溪计较了半天,为了成功砍价,陈平安差点没在铺子里边当伙计帮忙打杂。
到了那座客人寥寥的僻静茶肆,武峮与陈平安径直来到一座临湖水榭,有女修露面,负责煮茶,武峮介绍过后,陈平安才知道竟是茶肆的掌柜。
武峮说彩雀府库藏头等法袍两件,中等法袍十六件,价格悬殊,前者十五颗谷雨钱,后者不过五颗。
陈平安思量一番,法袍要买,但不是当下。
不是捉襟见肘到了买不起一件彩雀府上等法袍的地步,陈平安这趟游历,还是一直在挣钱的,别的不说,春露圃寸土寸金的老槐街蚍蜉斋,还有那座从柳质清那边半买半拐骗而来的玉莹崖,就都是可以换取大把神仙钱的家当,再者陈平安身上的值钱物件,还是有一些的。
不过此后走渎游历,山水迢迢,法袍对于陈平安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必须之物,所以不用着急。
陈平安也没有太过矜持,直接询问武峮的彩雀府这边,能否帮忙预留两件法袍,他在近几年之内,无论买或是不买,都会给彩雀府一个明确答复。
武峮其实还真怕遇到一位大财主,一口气就要买下全部彩雀府的法袍库藏,到时候每卖一件,就等于亏一笔钱。
毕竟彩雀府的法袍从来不愁销路。
哪怕与对方这位姓陈的年轻贵客,攒下了一份香火情,彩雀府到底还是要肉疼。
可对方如此说了,就让武峮的心情愈发轻松,帮他预留两件而已,不管买卖成不成,对方都欠下彩雀府一份人情。
于是平时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