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冰冷的白玉地砖上，神色痛苦的徒弟，凌问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上前扶起石听风，并没有做任何急救措施。

石听风的死是注定的，凌问不能对不起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也无力改变他魔族卧底的身份。

他现在能能做的，也只不过是让这个徒弟，可以不用躺在这冰冷的玉砖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石听风一口口鲜血吐出，他看着此时像是苍老十多岁的师尊，石听风想起师尊对他的好。

那年他刚从魔族被送过来当卧底，师尊温热的手掌牵起他还瘦弱的手。

“从此你便是我凌问的徒弟，以后无人再敢欺负你。”

那温热的掌心，是自己在魔族时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石听风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可对于师尊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与敬爱。

如今看到愧疚自责的师尊，石听风很后悔之前说的那番让师尊伤心的话。

“师……师尊不……不用觉得对不起师祖，我并非石……石听风，如今……师尊也算替……替师祖真正的后辈报……报仇了……还有，徒儿真……真的没有杀长子清……”

话落，石听风闭上眼彻底没有了呼吸。

凌问看着眼睛缓缓闭上的石听风，低下头，一滴滴眼泪滑落。

哪怕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罪有应得，可还是抑制不住的伤心。

那是他从小养大的徒弟，也是他唯一活着的徒弟了……

石听风的事情没有宣扬出去，对外也只说是被偷偷闯进来的魔族杀了。

这并不是他们想要为万道宗掩盖丑闻。

只是在现在这个马上要与魔族开战的紧要关头，若是被人知道万道宗宗主的徒弟是内奸，那么到时候其他宗门定然无法信任万道宗。

那时无法凝聚在一起的各大宗门，实力也会被削弱许多。

权衡利弊之下，知道真相的林皓几人，还是决定帮助隐瞒石听风是卧底这件事。

石听风临死前的那段话，在场的人都听了进去，这次大家想法倒是比较统一，都觉得石听风那番话听上去不像撒谎。

可要是石听风说的是真话，那么长子清的死，还是一个没有解开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