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本出身于省城,算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这次舒阳高考完,就要带着舒阳和恩阳一起回省城住上几天。阿姨的家就在这省大的家属院里,晓阳姥爷退休前是学界响当当的人物。两个舅舅在体制和商场都是那个时代可以称为成功人士的人物。这算下来邓叔叔的家境和我倒有几分类似。农村家庭、军人出身,也算是“吃了软饭”,结识阿姨之后一步步才到了现在的地步。
马上要回娘家,邓叔叔又外出考察,这阿姨也是一脸的轻松,十分的高兴,说起话来兴致不错,一直在描绘着省大校园的美景,让舒阳听得入神。
吃了饭,厨房交给我和晓阳去收拾,以前这阿姨从来不让我下厨房,这现在时间久了,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吃了饭之后都是我和晓阳来收拾。舒阳要考试,也就早早地睡下了。这雨是越下越大,雨下了之后天气也凉爽不少。那些年的高考在这七月份,当时有个说法叫黑七月,就是说这天气太过炎热,考生们的状态不佳,很多人因为天气发挥失常。在这2002年以后的高考,就定在了这六月。
收拾完,我们还是回了这县医院的家属院,约好了第二天一早来接舒阳,送舒阳去考试。
回到家,我和晓阳都淋了一个透心凉,晓阳说道:“快,换了衣服,好把这湿衣服洗了,咱俩分工,你负责洗湿衣服、我负责找干衣服,干湿分离,分工协作。”
我心里憋屈地笑着说:“分工非常合理”!
不一会晓阳换上了一身紫色轻薄的睡衣,晓阳一边擦着头,一边就丢给我一条短裤。说道:“哎呀,领导你看你,干活那么着急,这湿衣服早洗晚洗都行,反正也干不了。”
看着晓阳妩媚动人,那我明天洗。
晓阳故作生气道:“明天洗?你咋不后天洗,我是让你换了衣服洗,抓紧时间,一会我给你交流思想。”
我说道:“不用了吧,这才落实了基本国策,又要交流思想,今天晚上淋了雨,我想先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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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阳有些生气地说道:“这咱俩交流交流,你这燥热的心就冷静了,放心领导,小女子不会亏待你的”。说着扭着小腰就洗漱去了。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腰,暗自说道,男人都不容易啊!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第二天一早就醒了,雨很大,好在学校离得都不远,把舒阳送进学校,我和晓阳都没有提考试的事。晓阳打了伞,舒阳下了车,进去前,晓阳给了舒阳一个拥抱,就是这个拥抱,也引得不少人侧目,那个时候,人们还很少用拥抱来表达关怀。
我们注视着舒阳远去的背影,进了校门,舒阳还是转了身,看我们没走,对我们微笑了一下。这微笑自信大方、这微笑真诚纯洁。看着舒阳的笑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路上雨大,我不放心晓阳一个人去柳集,而是先送了柳集,又回到安平。路上的时候,晓阳说自己找两个哥哥晓勇晓强借了钱,已经在柳集入了股。我知道晓阳已经笃定建筑公司的事张叔一定能干成。下车的时候,晓阳说道:“别再和吴香梅闹了,试着缓和老张他俩的关系,毕竟传出去,影响的不是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这雨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到了柳集,已经九点半,看了张叔不在,才想起来张叔的安排,上午要去收养路费的稽征所协调韩羽公司运输物资车辆经常被扣的事,下午要去建筑公司协调人员和执照,今天不会再来乡里。
我还是找了机会去吴香梅的办公室,吴香梅和平常差不多,不冷不热地说道:“李乡长,你怎么到我这来了!”
我说道:“吴香梅,这不是酒厂的瓶装酒现在已经实现人工灌装,这自动化设备的钱我们也付了,就是这涉及拆迁,现在东西两边的几户人家思想上有些不稳定,还需要您去现场指导。”
吴香梅没有正眼看我,手里端起那陶瓷杯又放下,淡淡地说了句:“怎么,这事想起我来了?”
我说道:“吴香梅,这事还需要定个调子,我们才好落实”。
吴香梅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后递给我一个眼神,那意思我懂了,我起身把门关上,吴香梅这才又端了杯子,喝了口水,这陶瓷杯上留下了红色的唇印,吴香梅淡淡地说道:“我和老张昨天算是闹掰了,我俩必须走一个。李朝阳,你能娶到邓晓阳那样的媳妇,你是什么情况我都知道,但我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是聪明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事我不想把你搅和进来,但你要走哪条路,这事由你自己把握。你还年轻,不要跟着掺和。”
我思索着吴香梅的话是话里有话,说道:“吴香梅,您比我长两岁,不介意的话我就叫您梅姐,咱们和张叔都是一个班子里的,事情闹僵了,我们无法收场,昨天的事您占理,要不这样,我来做个东,一起把事情说开。”
吴香梅笑着说道:“朝阳,我也拿你当弟弟,但是昨天你拿我当姐姐了吗?你和老张让我如此下不来台,让我在下面人面前颜面丢尽,我这工作还有办法开展吗?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之前的行动次次落空,是有人从中间收了好处,示意老刘放水。”
听到这,我觉得事情没对,吴香梅长看来把张叔想歪了,我说道:“梅姐,张叔的为人您应该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吴香梅不屑地说道:“他什么为人?你没听过咱们现在都被叫做安平流氓吗?一个流氓头子还谈什么为人。”
我说道:“梅姐,张叔……”
吴香梅稍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朝阳,你要学习老刘,要识时务。老张的事情你别管了,咱邓县对我不薄,昨天的事我也包容了你,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好了,上午董远印和老刘找我还有事,你去把拆迁的事落实好,无论怎么说,都不能影响了工作,去吧”。
正说着老葛推门进来,见我和吴香梅在聊着天,老葛笑着招呼了一声,马上要关门。
吴香梅说道:“老葛,没外人,有事说事”。
老葛推门进来说道:“正好朝阳也在,这上级打来电话,喊各乡的劳力马上到大堤顶上去,下午四点必须到位,这是死命令。”
吴香梅看着我和老葛,有些慌乱地说道,那快、那快通知大家上呀!
老葛说道:“吴香梅,这张书记不在,怎么组织,人员咋分配,这谁来带队呀”。
我看俩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忙问道:“葛叔,别急,咱先把要求说清楚”。
老葛说道:“咱们乡要三百人,带铁锹,青壮劳力”。
我看了看表,已近十点半。我说道:吴香梅、我建议就从周边的村组织人,每个村十个人,每个村出一个三轮车或者拖拉机,两点钟从咱乡里集合出发,路上的时候还有个照应,这较远的村作为预备队。我看了一眼葛副乡长说道:“老葛年龄大了、吴香梅您又是女同志,我们这就由我来带队,程国涛昨天带突击队干得不错,他给我当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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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梅忙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可行,老葛快去按远近距离通知人”。
正说着话,吴香梅电话响了,吴香梅忙拿起电话。电话接通,就听到张叔熟悉的声音,张叔说道:“香梅,这朝阳和老葛电话都没人接,我现在在交通局,一会还要去建筑公司,这个堤防汛的任务都接到了吧”!
吴香梅看着我们,犹豫了一下说道:“接到了,已经做了安排,按远近距离组织三百人,下午两点钟出发,朝阳带队”。
张叔说道:“很好,我补充两点,这三百人家中独子不去、没结婚的不去、结了婚没有孩子的不去、烈属不去。这朝阳属于烈属,也没有孩子,这个他不能去,我来组织带队,朝阳协助你在乡里把家看好,我看一点钟咱们班子开个会,这次水来的急,咱们自己也要做好准备呀”。
吴香梅欲言又止地说道:“张书记、我看……”
张叔说道:“香梅,我这正和老郭说事情,这是看他接到了通知才打这个电话,具体等我回去再说,先这样,说罢就挂了电话”!
吴香梅接完电话,心里颇有心事,有些烦躁地说道:“那就先按老张说的安排吧”!
葛乡长点了点头,说道:“马上落实”。还没进这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电话一直在响,我忙过去接了电话,一听正是晓阳。
晓阳说道:“你去哪里了,都要急死了,旁边有没有人?”
我说道:“没人啊,咋啦,才分开又想我了”!
晓阳说道:“我说你听,二十分钟后,在乡大院门口等我,你有东西落在我包里了”。
有东西落包里了?我想不起来,正打算问晓阳什么东西,电话已经挂了。我看了看表,二十分钟!算着时间,不知道晓阳找我什么事,下这么大雨还要送东西。我转念又一想,不对呀,车在安平。我马上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我算着时间,打了伞,就慢悠悠地走到了乡大院门口,乡里的几个干部冒雨骑着自行车去下通知。那个时候,电话只通到乡里,个人既没有经济实力,也没有资格装电话。
我走到了乡大院,就已经看到有一辆吉普车停在不远的地方,见我出来,亮了亮灯,我算着时间,想着不可能是晓阳吧,下着雨按说晓阳要四十分钟才过来。
我没有动,对方按了喇叭。喊了一声,李朝阳!这是个男人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我忙走了过去,走近了才看到是柳集老杜的车。雨下得大,看不清是谁,但我想晓阳自然是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