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纪灵这么说,袁术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连忙就着纪灵的话点头说道。“啊,对对对。纪灵将军说得对,朕呢,就留在汝南替你们鼓舞打气,筹备粮草辎重,呼吁汝南百姓一起战斗。”然后唯恐迟则生变,再次说道:“既然大家都商量好了,就这样照办吧,退朝!”
袁术说完,便率先起身走去,百官们只能跪地行礼。而这个时候的陈宫嘴角淡淡浮现出一抹笑意,这股笑意,颇有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苦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随着退朝之后,陈宫便奉袁术命令,和纪灵一同点兵五千,准备于明日一同奔赴召陵。至于这六千人马前文已经说过了,良莠不齐,一多半都是汝南各地郡县的普通驻扎兵士。如今仲国有难,只能将这些人马都聚集在一块,勉强拉出去和曹军作战。
这六千之外,就是还在前线新汲县张辽那里的三千多精锐。这还是上次历经过战败之后,存留下来的精锐队伍。除此之外,整个汝南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禁军,护卫着皇宫,其他已经无任何兵卒了。
夜深人静之时,陈宫府邸,陈宫正在奋笔疾书书写着什么。身旁静立一人,是陈宫的长子,陈启。很快,陈宫就写完了,待墨痕干了之后,认认真真将信折叠放好,递给陈启:“启儿,明日待我出征之后,你就出城南下,带着此信前往江陵,一定要亲自交到吕布手里!”
陈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父亲,为何不直接趁夜里直接出城去,岂不是更方便……”话还没说完,陈宫就打断他:“陛下这两天肯定会戒备森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待我明日率军出征后,你拿着我的佩剑,佯装给我送佩剑而出城去,待送给我之后,再扭头南下。记住了没?”
“嗯嗯,孩儿记住了。”然后陈宫看着面前不过二十岁的陈启,忍不住叹了口气:“启儿啊,吕布此人虽然喜怒无常,但待我也是不薄,你前往江陵后就在江陵呆着吧,吕布肯定会护你周全的。”
听到这里,陈启有些疑惑,然后忽然就想明白了,立刻反问:“父亲,那你呢?母亲和我们家人呢?”陈宫笑了笑道:“你这话说得,为父是去打仗呢,又不是去送死了。再者说了,那大魏皇帝曹孟德可是我的好友呢。纵使战败,他也不可能伤我家人的。”
陈启已经二十岁了,在古代也算成年已久了,他岂会听不出陈宫的言外之意,眼眶已经微红:“父亲,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偷偷南下?”陈宫下意识看了眼窗外,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孩子,我只说一遍,你记清楚。”
“若汝南破,曹操肯定不会放过陛下和太子的。若陛下太子皆身死,仲国自然群龙无首。而远在南郡的吕布则是最佳继承陛下位置的人选,吕布和杨素二人一文一武,刘表和刘琮他们父子根本斗不过吕杨二人的,甚至放眼整个天下也鲜有敌手。我让你前去南郡,是让你前去为我们陈家后世博取功名呀。”
陈启又问:“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孩儿有疑惑,父亲为何不走?以父亲的才智,加上吕将军的勇猛,岂不是更能横扫荆南,拜相封侯?”陈宫苦笑地摇了摇头:“为臣不能不忠,为子不能不孝。如今陛下以及整个汝南百姓皆寄厚望于我,我怎能临阵脱逃?”
“可是,父亲……”“好了,休要再劝,记住我的话,为臣不能不忠,为子不能不孝!你若是不肯听话,就是不孝!”陈宫再次严厉拒绝了陈启。“好了,天色已晚,为父要休息了,你回去吧!”然后陈启哭着对陈宫再叩了三个响头,含泪退去……
荆州北部,新野。
“我说什么来着,这曹孟德终于沉不住气,要对袁术用兵了!”正在新野的张富此时刚刚收到锦衣卫传来的战报,他便召集麾下现有的几个智囊,如法正、徐庶、陈庆之几人前来商议。
法正最先附和:“看来这次袁术危险了,汝南在这两年都快被他掏空了,早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初来乍到的徐庶也表示赞同:“是啊,去年仲国趁着我们和曹魏打斗得正酣之际,想来一出奇袭许昌。说实话,这可确实是一步妙棋,若成功,仲国真可能绝地翻盘,但失败了,可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张富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微笑:“诸位,我觉得袁术不可能死守汝南,很可能现在就已经悄悄逃跑,南下江陵躲避去了,你们意下如何?”张富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只是因为他太了解袁术了,在历史上这个人就是贪生怕死,贪图享乐。在临要灭亡之际,甚至想北上投奔他哥哥袁绍去呢,只是在半道上被刘备给截住了。
“太子所言有理,袁术此人确实贪生怕死,如今麾下大将吕布和杨素在南郡经营的还算不错,袁术真的可以放弃汝南,悄悄退到南郡,也是一条出路!”徐庶赞叹说道。
就在张富想笑的时候,法正泼了一盆凉水,他看着张富认真说道:“太子,依我看,袁术确实想这样做,但我估计他到不了南郡!”“这是为何?”张富反问。法正道:“太子,你别忘了,吕布本就是一方诸侯,也是一位狼子野心之人,你觉得现在吕布会接受袁术吗?”
说到这里,张富也明白了过来:“孝直的意思是,吕布可能贪权,并不甘心一直久居在袁术这个‘仲国皇帝’之下,而是想借此机会,借刀杀人。等到袁术死后,自己取代帝位?”法正点了点头。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大家基本上都已经明白了,根本不需要细说。毕竟权利这东西,是一个无底黑洞,只要沾染上了就一定难以自拔,不会放弃。谁又不想成为真正万人之上的君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