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之后，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徐达回过头来，颇有些自责地说道：“唉，若不是为了给杨任和庞德拖时间，我们也不会退到这里，此处地势开阔，确实不宜防守，更容易让赵国发挥兵力优势了。这都怪我没有提前料到赵军会这么果断，直接去阻击杨任了，才落了个如今的进退维谷的艰难境地啊……”

诚然，不可否认的是，徐达这次确实低估了赵军，有些想当然了，没能做到最好的防备，要不然战争不至于这么难打。

徐达怀着内疚和自责的心情，只能再次翻身上马，重新迎战，用嘶哑的嗓子道：“兄弟们，一定要坚持住啊，我们身后就是长安，就是我们的家园，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一定不能放弃这条线，否则太子的援军就到不了了！”

“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了，随我继续战斗……”临了，还不忘给兄弟们画个饼，鼓舞一下士气。

长安这座城市，如果背靠潼关，面对西北的敌军，是可以坚守的，因为长安东边和潼关之间距离较近，很难被敌军切断联系。而潼关也是一座着名关隘，不拿下长安的情况下，也没人会先向着潼关动手，太得不偿失了。

但是，长安若是面临东北部、东部、乃至于东南部方向的进犯时，若是退守城池，因为地势原因，长安则会被敌军轻而易举包围起来，敌军完全可以不攻打你的长安，转头先将雍州的冯翊郡给蚕食了。

特别是蜀国此刻雍州北部的北地郡已经被赵军占据，赵国在雍州有稳定的根据地，完全有能力，也有机会可以主动蚕食，届时赵国围住长安之后，围点打援，多面进攻，雍州必定会丢失。

还有一点就是考虑如今的形势，现在张富虽然已经打胜仗了，但北地郡还没有完全收复，徐达若是退了，袁谭就可以在这里阻击杨任一样，再次阻击张富，让蜀国援军很难支援到长安。

除非选择回去到关中，再绕一圈回来，但在你主力队伍绕一圈的时间里，人家赵军就将周围给瓜分干净了，你绕过来还是面对一座被包围的孤城，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也是徐达，或者说蜀国高层一致决定，坚决不想退守长安的原因。只要他们退守，他们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只能坐守孤城，然后在被曹操、袁绍两方包围下，看着他们蚕食雍州，最后在长安城内逐渐等死……

在徐达重新杀向前去之后，蜀国后面在中军坐镇的吴用，也是愁眉不展。时不时往后看，期待援军到哪里了。

“庞德来了吗？”

“还没有，距离此处还有十几里！”

“催，给我继续催，让庞德抓紧时间，要不然我们可能连今天晚上都撑不过去了！看赵军这形势，今天晚上一定会夜战猛攻的，援军今夜不到，咱们必败无疑！”

“是，小的这就去！”

吴用心里也着急啊，自己还想凭借这一战，打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呢，可没想到，依然是一路败北，现在甚至都有性命危机了。吴用也是点笨，张富身边每次都有更合适也比他更优秀的人选，所以也没有选择将吴用带在身边。

若是他能一直跟在太子身边打仗，这战功都拿到手软了。将军们可能没那么多小心思会思索这些，可吴用他会多想啊。有时候，他很羡慕法正、高熲，这种羡慕甚至都变成了嫉妒……

不过心里怎么想是心里的事情，眼下当务之急可是要稳住战线，千万不能溃败。既然都在这里并肩作战一个多月了，这最后时刻，也一定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吴用，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拎得清呢。

天色渐晚，太阳逐渐西沉，厮杀了一天的双方将士基本上都已经没了气力，不管是拼杀程度还是推进速度，都肉眼可见的放慢了许多。

在后方赵军阵中，一直陪着袁谭在观战的沮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果断献策：“大公子，蜀军疲态尽显，一天鏖战之下，死伤无数。今夜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我们要全军夜战，争取一晚上将徐达给拿下！”

袁谭犹豫了一下：“可是，我观咱们的将士们也是有些劳累了，这晚上再战会不会折损人数更多啊？”

“不管折损再多人也必须这样做，大公子，今天夜里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再拿不下徐达，庞德明日就能赶到战场了，到时候又陷入之前一样的拉锯战了，这可对于我们不利啊！”

沮授继续道：“张富已经击退了文丑，率领军队向这边靠拢呢，拖得时间越久，咱们就越吃亏！你可要知道，咱们是进攻方，蜀军在本土作战，持久战打下去，他们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大！”

“好吧，那就听你的，让将士们夜战吧，咱们争取一鼓作气，拿下徐达！”袁谭妥协，选择了听从沮授意见。

自从上次置气被沮授威胁之后，袁谭也想清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都到这个时候了，就拼了！而且，后续沮授的献策让张合回援弋居仓埋伏蜀军，还有王彦章带人阻击杨任等策略，都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

这就更说明父亲为什么要让自己听沮授的话了，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咱能力不行就不说话了，听安排就是了，袁谭的态度转变还是非常及时的……

在下令全军夜战之后，袁谭又问道：“对了，公与，你上次派人去催促曹操进攻，他那边怎么表示了？”沮授道：“曹操已经动兵了，说是专门为上庸守将张卫安排了一个埋伏圈，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张卫上钩了！”

“那他们在南阳打架，也难以威胁到雍州啊，现在长安城精锐尽出，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了，他曹操难道都不心动吗？这可是长安城啊！一个长安，不顶得上他三四个洛阳城啊！（这个时候洛阳还没有在董卓火烧洛阳事件中恢复过来，所以此话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