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家伙啊,娘最喜欢你这点,撒个谎都圆不回去,比你爹淳朴多了。都进来吧,外边天都要黑了。”
两盏弱弱的油灯,这是南方百姓常用的,下边一个小壶里装着桐油,上边一个盖子盖住,灯芯就从盖子中间小孔里钻出来小小一节,盖子边还有一个转轮,可以调节灯芯的高度,灯芯越高灯越亮,但也越费油。小时候,娘用油灯就是点得小小的,但要是赶上我在家要温习先生的功课,娘就把油灯调得亮亮的……这会,羲和也正在小心地把两盏灯都调得亮亮的。
桌上四个小碟,两碗大白米饭,一碗黑不溜秋的什么面饼。
“清炒小白菜,这是腌白萝卜,炝扁豆,这个你肯定猜不到,这叫伽蓝,种子是从天竺经吐蕃、茶马古道进入蜀地,数量极少,所以特别的贵,还是奉节的香客供奉给姥姥一小把,不过蜀人觉得是紫色的,哪是什么蓝色啊,所以到了蜀地这就改了个名字叫伽紫,好吃,但是太费油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说完羲和把两碗白饭推到了我和螺螺的面前,并给我们一人分了一双筷子。
“那你吃的是啥?”,我指着那黑不溜秋的面饼问。
“荞麦饼啊,也是吐蕃传入蜀地的。螺螺倒好,北面南米她都爱吃,我就还是比较惦记面食。“
我这天天为了点军需把一个银子掰成两个用的,我还不知道,在雍州白米2两银子一担,荞麦没什么人吃,8钱银子一担,还多拿去酿酒(比如难喝无比的雍州烧),剩下的酒糟再去当牲口的饲料。西山军困难的时候,每月轮到吃荞麦粥时,大家都怨声载道。
“我也是北方长大的,我也想吃面食!咱俩换换“,我于是死皮赖脸地就要去拿羲和的,被她敲了一筷子,原本嗔怒的脸色突然就又柔和了下来。
“知道你是头犟驴子不答应你不会干休的,罢了,咱俩分了这份米饭和面饼。“
“娘……我也……“,小丫头的话被羲和一个眼神就瞪了回去,老老实实地捧起她那份米饭吃了起来。
别说,我媳妇的手艺啊,那真是好,简简单单四个小菜被她做得无比爽口。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呢,我突然想起来,就从自己随身带的小包裹里,掏出大娘给的那个盒子递给羲和。羲和犹豫了一下,接过去放在桌上,轻轻地打开盒盖,看到了织锦。
“你玩什么把戏啊?“,羲和略带疑惑地看向我,螺螺都好奇地放下筷子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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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啥也没说,就是示意继续打开啊。羲和深吸了一口气,纤细的手指捏住织锦的一角,缓缓揭开,露出了那支春带彩的手镯。
“翡翠,春彩。“,羲和果然是商王族的成员,一眼就认出了。”不要!“,说完就要把盒子推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