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年的语气十分笃定,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
原本闭上眼睛的人,忽然再次睁开美眸,抬眼望着林清远,语气带着几分不解:
“这明明,是你心底最恐惧的东西。”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悲伤?”】
林清远轻叹一声,松开抱着对方的手,目光平静且从容不迫:“也许在你们怪谈眼里,随便戏弄别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异瞳少女站直身体,抱着胳膊歪头打量对方,若有所思:“看来你很了解怪谈?”
“古人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林清远微微停顿,不答反问。
“作为彼此命中注定的宿敌,你认为,我是因为什么才能活到现在?”
“有趣。”异瞳少女微微勾唇,目光轻佻的自下而上,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难怪你能杀死狂怒之主·暴虐魔王,原来是个猎杀怪谈的老手。”
林清远面不改色:“彼此彼此,能够悄无声息,窥探人类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你也算是洞悉人心的老妖怪了。”
被叫成老妖怪,少女不羞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如果我们不是宿敌,说不定能成为朋友,毕竟这个世界,很少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她抬头看着林清远的眼睛,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我喜欢你的出言不逊。”
“那你的品味还真够独特。”林清远忍不住吐槽,“既然你说,很少有人对你出言不逊,那是不是表明,你这家伙也是原初怪谈之一?”
少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是看着林清远,一言不发。
既然她选择沉默,那么林清远就当她默认了,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忘生,就是你的名字。”
少女嘴角的笑容加深:“你应该称我为恐惧之主,而不是直呼我的真名,这样多少有点不太礼貌呢。”
林清远不以为意,随口反讽一句:“你变成一珞欺骗我的感情,故意惹我伤心,也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不是吗?”
“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忘生纳闷道。
“我听说,你们人族向来秉持尊老爱幼的传统,怎么到你这里,成了目无尊长?”
林清远耸了耸肩:“你也说了,这是人族的传统。想要尊老爱幼,对方至少得是个人,如果不是人,当然另当别论。”
道理是这个道理,怎么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总有种被内涵的感觉?
不过比起这个,她似乎发现了另一个更为有趣的秘密。
“先是厄运魔王消失,后来血月和哀泣战死,连狂怒也死在它的领地。”忘生伸出手指,轻点下颚,笑容变得诡秘,“怎么想,都不像是巧合。”
“我大概知道,你们这群人的计划是什么了。”恐惧之主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这真是一个大胆的决定,超乎所有魔王的想象。就像传说中屠龙的勇士,人族传诵数千年的战歌。”
“除了拥有漫长生命的怪谈。”忘生扯了扯嘴角,“没有任何一个物种,能够永远存活于世。人族的寿命何其短暂,智慧也不过尔尔。
有勇无谋的生物,即使再怎样努力拼命,也只能沦为时间的笑柄。”
林清远直视着忘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错了。”
“时间永远不会嘲笑一个竭尽全力的人。充满傲慢和偏见的物种,即使拥有漫长的生命,也不一定能笑到最后。无论这场战役的结局是胜利,还是失败。”
少年心如磐石,目光坚毅:“时间,会证明一切。”
忘生脸上的笑容消失,目光如同原始森林投下的漆黑暗影:“你这副不服输的样子,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惹人生厌。”
人类的寿命,在怪谈眼中,固然短暂。
但是拥有漫长寿命的怪谈,在时间的长河里,依旧只是沧海一粟。
"没有谁,能让所有人喜欢。你讨厌还是不讨厌,我也不会在意。“林清远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既然是原初时期的怪谈,为什么还要借用别人的样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身为恐惧之主,忘生从来没被人如此嘲弄过。
她可以确定,哀泣和血月魔王的陨落,和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而且,她并不认为,在都市间被传的玄乎其玄的影魔,会和异能者联手对付自己人。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那位不可言说之人,也并非真正的怪谈,而是伪装成怪谈的异能者。
只要想通了这一点,所有的疑问都随之迎刃而解。
这小子的身边,除了那两个神兽之外,只有一个人,符合影魔的特点——
而且,那个名字叫一珞的少女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并不完全是人类的气息。
更像是人族与怪谈的混血。
但如果真是人族与怪谈的混血,又怎么会选择和异能者为伍?
而不是去投靠实力更强大的一方?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她的体内蕴含着怪谈的力量,但本质还是人类,没有怪谈一样漫长的生命,但却拥有可以消灭怪谈的异能。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