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连激将法都试了,老人依旧没有露面,只是语气不善的回出一句:“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你们不愿意走,非要留在这里,那就等吧,不到一刻便到子时了,到时你们便知,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对林思慎的态度陌生至极,根本就不像是俩人曾经在一块儿,经历过事儿的一样。
若非是我和林思慎相识已久,了解他的为人,换做别人,怕是都会以为,我们是不是被他给骗了一回。
“老先生,您刚刚说,此地生人不入,活物不能在这里留到子时,是不是代表着,您已经不是活人了?”
“又或者说,您早就不是活人了?”我抓着重点的对他接着问道。
老人显然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选择闭口不谈,就连那道一直注视着我们的目光,都明显收了回去。
他越是这般让我们捉摸不透的态度,便越是把我浑身上下的好奇,全都一齐勾了起来。
我是再也按耐不住,赶忙又问:“老先生,是不是我猜对了,您怎么不说话了?”
老人依旧没有理我。
“老先生,要是您在不露面,可就别怪我们不识好歹,主动渡河过来见您了!”我说着说着,又是上前几步,做足了要直接渡河的架势。
这下,反倒换做这老头急了!
一直不愿露面的他,居然急的直接从乌篷船里走了出来,站在船头上警告着我:“你这个女娃娃,怎么就是这么不听劝?”
“我都让你们走了,赶紧滚蛋了,你不肯走就罢了,居然还想要渡河?”
“你真当这条河是你家流的吗?是你们想渡就渡,想走便能走的?”
老人露面的那一瞬间,我的余光顿时捕捉到林思慎眼底闪过的几分欣喜。
看来,他当年在这里见到的老头还没死,便是眼前的这位。
只是……
眼前的老头,穿着一身满是补丁,洗的发白的衣服,披头散发的模样看着虽然像个乞丐,却又不似乞丐那般肮脏,反倒给人一种超脱俗世的风骨,就连那长到可以遮面,发白了的胡须,都被打理的干干净净。
只可惜,他的面中,出现了一条长如蜈蚣一样的刀疤,直接从他的头顶,一路贯穿到了脖子一下,就像是整个人曾经被刀劈成了两半,最后又愈合在一起了一样。
这道刀疤,直接打破了他身上那道风骨的气息,显得他这人亦正亦邪,看起来诡异的很。
林思慎在看清他的脸时,如同受到了惊吓,猛地惊呼出一句:“老刘头,你着……你着到底是怎么了?”
“你脸上这疤,以前没有啊!”
老人这才将目光缓缓一转,落到林思慎的身上,轻瞥了一眼,用那冷冷的声音,吐出一句。
“我认得你,一百多年前,你也如今日这般,好言难劝,非要渡河。”
“我当年明明已经与你说了,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你找了一圈也听了进去,为何过了一百多年,还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