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林不悔编造一些谎言，唬我骗我，我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撒一些谎话骗回去。

可他在站在我对立面的情况下，对我如此坦荡的，将他参与进这些事情的所有真相，全都告知于我，反倒让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过了几秒，我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面色发滞的问他：“一定要毁了南疆吗？一定要在南疆的断壁残垣上鞭尸吗？难道就不能有其他折中的办法吗？”

“折中？”林不悔忽然讥笑出声，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我道：“殷琉璃，看来你还不知道，青铜门后面，虽是比无间炼狱还要荒凉，还要恐怖万倍的地方，却也不是全然没有一条活路可言。”

“你真以为，当年青铜门大开，南疆那些掉进地缝里的人，全都死了吗？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我的呼吸一顿，脑袋发炸的一时间，甚至都快忘了思考。

“我若是告诉你，云天绝还活着，当年与他一同掉进地缝里的那些长老，和一些老顽固们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在青铜门后被同化，活的极好，会作何感想？”

“你会愿意大义灭亲，站在我们这边，背上弑父之命？还是到了最后一刻，你依旧要保全南疆，留他们一条贱命？”

“现在你还觉得，我帮涂山，是在南疆的断壁残垣上鞭尸吗？”林不悔犀利的反问我道。

我在这之前，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被他问的，根本就回答不上来。

我深吸着好几口长气，缓了很久很久，这才忍着发颤的身体，对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还活着的消息？”

“你这一世降生之前。”他坚定的答道。

我浑身上下瞬间瘫软，整个人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凤九倾见状，连忙将我扶起，我却像疯了一样，朝着林不悔扑去，想要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可我的问题还没问出口，他像是猜到了，我想问他些什么，竟冷冷地说：“你放心吧，这件事，只有我和涂山知道。”

“否则——”

“你现在在做的，可是拯救南疆，千家两兄弟，就算再不喜南疆那群族兄长老们，他们的性子，也绝对做不出大逆不道之事，又怎会处处拦你？”

他的这一字字，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在我的脑袋上，浇的我浑身冰凉，衬的我就像一场天大的笑话，特别的好笑。

哈哈哈哈哈。

我和千羡景他们斗了这么久，一旦真相揭开，我们不仅化敌为友，还能失一条船上的蚂蚱，目的都能变得一模一样。

那我和他们斗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斗争的过程中，一点点挖掘出人族先民七族的血脉，找到所有开启青铜门的东西，最后给涂山和林不悔做嫁衣，他们坐上观虎斗，看着我们互撕？

如此残酷的真相，林不悔要是不和我说，我也就认了，现在告诉我这些，无疑是要我选。

可这要我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