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不是阿尔文，他能感受到父亲对哈姆雷特的渴望，或者是某种强烈的执着。

“三十年前，哈姆雷特正是鼎盛的时候，你无法想象那个时候它到底有多强大，哪怕是帝国皇帝也没有办法插手北境四省之地，我们家族也不过是哈姆雷特众多附属其中一员，而且微不足道。”

可能人老了就总想要忆往昔岁月，伯爵的情绪也不像刚才那般平静，而是带着些许波动。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继承父亲的爵位，甚至继承人都不是我，在我之上还有一个大哥。

作为哈姆雷特的附属，而我为了寻求出路只能选择以骑士身份加入到哈姆雷特的骑士团之中，想要通过军功来谋求晋升。

那个时候我们和群山蛮族打，和冰原蛮族打，和荒地人打，海军也是驰骋在大海之上和那些海盗和黎凡特人打。

而哈姆雷特当时可以说是四战之地，周围全都是敌人但却能牢牢掌控，可想而知那个时候到底有多强！”

按道理现在巴斯蒂亚伯爵依旧是帝国北境的一霸，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伯爵感到压力。

但是当说起曾经的哈姆雷特，这个时候却依旧带着几分敬意。

一个已经死去，甚至尸体都被肢解的巨人却依旧对曾经见过他的人有这般恐怖的影响力。

如果换作是阿尔文可能对这些话语不敏感，但是经受过专业教育的布鲁斯能够明白同时应对这么多方面的敌人，足以说明到底有多强大。

可是布鲁斯听过太多类似的话了，无论是家族保存的资料或者是老人的只言片语之中都在说明哈姆雷特有多强大。

在他出生的时候哈姆雷特已经没落，所以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父亲带领巴斯蒂亚崛起，将那些群山蛮族镇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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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这一次巡视发现那些蛮族在自己面前根本不敢动弹，更是让他有些不服，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们巴斯蒂亚也能做到！”

听到这话伯爵居然笑了，那眼神就像是看小孩玩乐一般。

“我们至此恐怕也就哈姆雷特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罢了~”

以往只是在听到，但却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而当“十分之一”这个概念从父亲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布鲁斯明显是愣了一下。

可能是怕打击到布鲁斯，伯爵随后也就摆了摆手示意他回过神来。

“那是千年的家族，甚至比帝国的存在还古老，你还年轻，你还有时间。”

说着却又叹了一声补充道：“但也就是这么一个千年家族却以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的速度迅速没落，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哈姆雷特竟会变成这样……”

伯爵说到这里也就没有之前的轻松，身体不由得靠在宽厚柔软的椅背之上，双眼没有聚焦似乎陷入了追忆，缓了一会才开口。

“谁也不知道哈姆雷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没落，但绝对要提到几个很关键的事件，首先就是新的继承人成为领主。”

伯爵大概给布鲁斯说明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时候伯爵还没有加入哈姆雷特的军队，但也同样听说了那个新任的领主相比于管理政务他更喜欢沉浸在堕落之中。

平日里生活极尽奢靡，为此更是耗资巨大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庭院供他享乐。

但是哈姆雷特能够存在这么久显然不是一两个继承人能够拖垮的，在这十年间哈姆雷特依旧稳固。

其实就是之前兰斯和阿曼达讨论托特尼斯的腐朽陈旧一样。

原因就是哈姆雷特这套体系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早已成熟，它带有强烈的封建特质，甚至会阻碍发展。

但是这种阻碍同时也会作用在衰退的时候，这的确有点搞笑，但大家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无论真的是为了哈姆雷特还是自己的利益都会自发维护这个体系。

有着大量的中层贵族作为支撑，基本上就算领主什么都不干，整个体系虽然勉强，但还是能运行下去的。

所以在外人看来哈姆雷特依旧是蒸蒸日上，起码当时伯爵看不到任何问题，然后就一头扎了进去，和其他的没有继承爵位的贵族子弟一样加入哈姆雷特的骑士团。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领主的堕落甚至蔓延到整个哈姆雷特的贵族之中，那庭院更是夜夜笙歌，其中一晚上光是照明消耗的金币恐怕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就伯爵脚下的城堡都得上百人才能维持运行，可想而知那在内部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都得马车代步的庭院需要多少人？

还有供应那些贵族玩乐的各种物资消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