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房子?”
“万少,鼠有熟路,蛇有蛇道,你富贵人家,对底下老百姓的调调可就外行了,说了你也未必懂。”
万一鸣冷笑道:“你选这么一个地方,也未必有多聪明。要是行动局的人要针对你,这么高的楼,你逃都没地逃。”
“我一个小处长,对他们没有什么实质威胁,他们能针对我什么?”
“就你身上掌握的那些料,你觉得如果他们知道的话,还会不会针对你?”
江跃陡然面色一变,似乎此前还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惊愕过后,他直直盯着万一鸣:“所以万少你跟我来,其实也有这一层原因,怕行动局对我不利?”
万一鸣冷然道:“老丁,你总觉得自己是聪明人,你的聪明都用在我身上了吧?你是没跟行动局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有多可怕?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是在与虎谋皮!”
江跃颓然叹道:“有句话万少肯定听过,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我要是有的选择,也不会这样。怪就怪万少你这个人太狠,没给我留退路啊。但凡我要是有点安全感,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万一鸣此刻倒也不再费唇舌去解释什么。
既然丁有粮已经查知他的杀意,再抵赖不认也失去意义,反而让下一步不好相处。
“所以,你不会天真地认为,行动局还能给你安全感吧?”万一鸣嘲讽地摇摇头,心里却不放心,里里外外转悠了一圈。
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埋伏,也没有任何陷阱,心头稍安。
不过他并不满足于此,推开各个窗户,四处查探了一番。显然是在构思,万一出现了突发情况,该如何脱困。
江跃则不动声色,看着万一鸣的一举一动,并不点评,也装作没看懂,只当他是无聊瞎转悠。
转悠了一阵,万一鸣总算停了下来。
“老丁,行动局的人一向谨慎,你约的地方,他们也未必就放心。回头他们进屋,势必要四处检查一番,才能放心跟你谈事。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江跃苦笑道:“万少,这你不能问我啊。是你执意要来,这一出并不在我的计划内,我是全无头绪。”
万一鸣指了指天花板:“一会儿我潜伏在楼上,你不会给对方暗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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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跃苦笑道:“以万少的智慧,我有没有暗示,你不可能听不出来。”
万一鸣冷笑道:“换以前你这么说,我信。不过如今我却有些不信,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其实一肚子滑头。”
江跃无奈:“万少既然这么想,又何苦走这一趟?”
两人看上去针锋相对,其实却各怀鬼胎。
便是江跃,此刻都觉得万一鸣的表现有些奇怪。
万一鸣的自信他能理解,可万一鸣能这么冷静淡定,确实让他颇感意外。
这小子可能不仅仅是想打听行动局意图那么简单。
难道,这万一鸣同样有别的打算?
一年到此,江跃忽然心生警惕。
这是一个思维误区啊。
如果一直将万一鸣视作一个脾气暴躁,容易脑热的权贵子弟,这种定势思维很可能会导致犯错。
眼下,江跃便觉得,万一鸣此举,定有别的深意,绝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这小子,暴躁的外表同样隐藏着很深的城府。
这才符合他的身份,符合他的地位。
否则,仅仅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年轻人,绝没有理由让背后势力将他捧到这个高度。
万家不可能就这么一个继承人,不可能没有别的选项。
既然他能在所有选项中脱颖而出,没理由就是一个能被一眼看透的草包。
想到这里,江跃暗暗凛然。
这个万一鸣,他也在扮猪啊。
万一鸣忽然一屁股坐在他边上:“老丁,你说我们万家对你,总算有提携之恩吧?”
“呃……”江跃一时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愕然看着对方。
“你说我们万家把你从底下提拔到这么要紧的位置,本以为你是忠心耿耿的心腹,结果到头来,你还是掉链子了。”
“那么我想,你老丁的能力,不可能比我们万家更强吧?你能培养多少心腹给你卖命?你真要出了事,他们真愿意冒着危险去给你递那些材料么?我看也不见得吧?毕竟,你死了,他们就等于没了主心骨。他们没理由还替你去卖命吧?就算你承诺了许多好处,你一旦死了,怎么兑现?如果是已经兑现的,你死了他们就算啥都不干,也不怕被你秋后算账。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