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逝水不由得感叹了句:“海到无边天作岸。”
而时寒舟则补上了后面一句:“山登绝顶我为峰。”
话音刚落,一片峭壁高峰撞入眼帘,形似断刃,直插九霄。这些尖峰都是自海底下刺出来,海面上彼此间皆不相连,是海上一大奇景。
身处磅礴山海之间,人的存在一下子就变得飘渺起来,成了沧海一粟。这般无边无际的汪洋,这般奇崛高峻的险峰,任谁看了都会心生肃穆。
两人乘舟驶过这片险峰,便又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汪洋。
直至暮色降临,云霞满天,浪尖上辉映着橘色的波光,落日藏了半边在地平线以下。
楚逝水半推半就,教时寒舟放倒在船上。衣带在魔尊殿下指尖缠了两圈,微一使力就彻底松了开来,衣衫曳地。
这一身雪肤显露在夕阳余晖之下,倒是不知道会不会消融。
不大的船随着起伏的海浪晃悠悠的向前。
楚逝水湖蓝的眼眸也沾了落日色彩,撩起眼帘朝时寒舟看过去,而她伏下身来,两人滚烫的鼻息相融。
时寒舟的龙牙微痒,张嘴一口咬住了楚逝水白腻的颈子。
楚逝水一点点的喘,睁着眸眼,看着天边的彩霞同自己的意识一道迷糊下去。
船随着海浪缓缓漾去,时间有如此刻行舟,被无限拉长。
楚逝水两手撑着船沿,三千青丝同这浪潮一般摇曳生姿。
银河在头顶上无声流转,楚逝水目眩神迷,好似就要脱离这层皮囊,飘忽直奔星辰而去。却又被时寒舟一把拉将回来,面前一阵白光骤起,教他四肢百骸都无法控制的痉挛起来。
他眼底的泪水生理性的落下,划过酡红的脸颊,唇再也抿不住,泄出一声惊呼来。
——要了命了。
他要死了。
世界就只剩时寒舟和楚逝水两个人,整片汪洋成了他们温存的软榻。
楚逝水在混乱中抬手抚上了魔尊殿下的脸,感受到指尖滚烫温度,颤声问她:“我做你的海,你成我的舟。”
“我们在无边无垠的汪洋里看日升月落,看沧海横流,好不好?”
我们在魆黑中相爱,我们在盛大中消亡。
好不好。
时寒舟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