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周先生,朕觉得需要你给朕一个解释!朕问过了宫门太监,前几日你曾来到宫中,去过羁押胡立山之室,是也不是?”赵易执“噌”地一声站起来,点着桌子大声问道。
周子儒将棋盘和棋罐放置一点,慢悠悠地轻撩衣袍,跪了下来:“回陛下,正是。当日葛辞风入京之时,微臣就在一旁观瞻,看得出葛辞风确实对何月儿有意,便将此事告知给了胡立山。”
“意欲何为?”赵易执追问。
“微臣向胡立山提及施展美人计。”
赵易执走到了周子儒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周子儒:“朕问你意欲何为!”
周子儒不慌不忙地答道:“陛下,藩王世子入京为质,只可待三月之数,到时三月期满,就需放归离去。可若是美人计成,且胡立山同意,那我们可以用何月儿为绊,将葛辞风留在京城。若是胡立山不同意美人计,则可令胡立山出手。如此一来,必会和葛辞风手下探查何月儿的人员有所冲突,就如今日这般。”
“可是现在胡立山死了!葛辞风还安稳地躺在馆驿之中,他死个手下又怎么样!”赵易执恨恨地说道。
周子儒洒然一笑:“胡立山为了何月儿甘愿赴死,可见胡立山和易小刀羁绊之深,易小刀回来又如何能善罢甘休?兼之李定星与楚湘又有杀父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葛辞风不论回得去楚湘,回不去楚湘,只要待易小刀归来,将此事告知,到时驱易小刀和李定星往战楚湘,朝廷可一劳永逸。”
周子儒顿了顿,补充道:“听闻易小刀数日之前,在南淮义城就募得近五千之兵,着实惊人。微臣承认之前对易小刀一直看走了眼,如今既知易小刀有才,就当大用。”
赵易执听完整个人愣在了当场,望着跪在地上的周子儒,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先使美人计,再使借刀杀人,最后还有一手驱虎吞狼。要不是自己对他稍微了解一二,知道他善于揣测人心,那连谁都不知道他竟在幕后下了这么一盘大棋。
“你先起来吧。”赵易执转过了身,坐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
“若是有朝一日,与你为敌,朕…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赵易执幽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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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儒也坐到椅子上,刚刚坐定,便听到赵易执这一番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陛下恕罪,臣斗胆言,陛下多虑了。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祖宗基业,先祖之言不可轻弃,‘先死周家,再死赵家’!周家永远在京城,以保大启不衰,赵家皇位永固!”
“那如今胡立山已死,如何是好?”赵易执问起了下一步。
周子儒拱手道:“臣请陛下,可让何月儿和葛辞风接触一二。但…要让葛辞风,看得见,吃不着…”
赵易执皱眉道:“为何一定要何月儿?京城美女不少,就一定要用何月儿吗?”
周子儒将棋盘拿到赵易执面前,眼神询问地看了赵易执一眼,赵易执挥手示意摆盘,周子儒不紧不慢地摆好了棋盘。
“陛下可知?那葛辞风不好女色,非但不好女色,反而对于女子,甚至有一股厌恶之感。他那儿子葛宜刚,可是楚湘王硬逼着他,才生出来的,为此,父子二人貌合神离。如此不近女色之人,寻常人去,都难成功。可若是他自己看中的女子,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了。”
周子儒以示尊敬,将黑子放于赵易执面前,黑子先下。
赵易执从棋罐中拈出一粒黑子,夹在手中,可心中思绪何月儿之事,这最好的第一步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周子儒也不着急,继续劝说道:“陛下,黑子在手,就当先下手为强。当然,即便陛下不下,微臣也能等得了。可到了朝堂之上,陛下若有先机,仍旧举棋不定,那对手可就不一定等得了了。”
赵易执手中拈着的一子终究是下了,中规中矩地下在了星位上:“是朕将何月儿留在京城,如此…有愧于易小刀。但你所言也不无道理,既已吊来了楚湘世子,就没有轻易放他回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