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金属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浓烈而令人作呕。
这不是噩梦中那若有若无、几乎像是想象出来的一丝气味。
这是真实的。
我的心在肋骨间狂跳,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发狂的小鸟。
我沿着那道血红色的痕迹走去,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令人难受的嘎吱声,脚下的东西我实在不忍去看清楚。
它通向书房,一个通常充满旧皮革和灰尘的令人安心的气味的房间。
今晚,只有死亡的恶臭弥漫着。
在那里,我的父亲横躺在波斯地毯上。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凝视着,映照着壁炉里将熄的火光的闪烁。
一滩深红色的血,还在地毯复杂的图案上蔓延,映照出那恐怖的画面。
一把古老的拆信刀,握在他毫无生气的手里,闪着令人厌恶的光。
“父亲!”这个词从我嘴里脱口而出,像是一声哽咽的喘息。
房间似乎在旋转,墙壁向我逼近。
我踉跄着后退,手飞快地捂住嘴,想要抑制住不断上涌的恶心感。
我的父亲……
被谋杀了?
在这里?
在我们家?
一只冰冷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惊跳起来,猛地转过身。
季瑶站在我身后,她的脸在闪烁的火光下显得苍白。
但我在她眼中看到的不是恐惧。
而是……
别的东西。
一种奇怪的悲伤与……
满足感的混合?
“他知道得太多了。”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知道得太多?
关于什么?
新员工?
公司里奇怪的紧张气氛?
还是她?
突然,一个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走廊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缓慢、从容……
像是脚步声。
季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更用力了,她的指甲掐进我的皮肤。
“他们来了。”她喃喃地说,声音里透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镇定。
敲击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我的呼吸在喉咙里哽住了。
是谁来了?
为什么?
书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的轮廓中。
是……
周,人力资源经理。
他的脸上刻着恐怖的笑容,眼睛闪着不自然的光。
他手里拿着……
一把拆信刀,和我父亲手里握着的那把一模一样。
他向前迈了一步,笑容更灿烂了。
“现在,轮到你了,丁少。”他嘶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