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那是我值班。”
护士困惑地问:“但你昨晚没有呼叫啊?”
闻言,罗文身子一抖,很快道:
“我要换病房,不,我要出院!”
他想起了圣瓦伦医院6.5%的住院死亡率。去夜店找真爱就找吧,在这鬼医院呆着他还不一定能活到七天后呢!
“不行。”
正在低头准备的护士突然变了一张嘴脸,她抬起头,面无表情,仿佛死人般冰冷地道:
“你不能出院。”
小主,
罗文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她”就是昨晚的那个东西。
他没有搭理那个东西,连忙往房门逃去。
但他刚跑出房门,却看到两边的走廊变得长极了。走廊上没有一间病房,全都是青色的墙面,墙上的纹理和花纹完全一模一样,那走廊仿佛会无限延伸下去,明亮的灯光让人打心底发寒。
罗文回过头一看,护士没有追捕他的意思,“她”平静地继续检查用物,完全不看罗文一眼。
罗文马上改变逃离路线,回到房间,几步就奔到窗户前。
看到窗户外正常的外景,他稍稍松口气,然后匆忙打开窗户,试图从楼体外部逃跑。
虽然危险,但也比坐以待毙好。
但当他打开窗户后,他却看到了自己的脸。
那张脸上写满了错愕、震惊,然后逐渐变成了恐惧。
罗文眼睁睁看着护士走到对面那个他的身后,他看到护士俯身,嘴唇在另一个他耳边开合,紧接着,他的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该采血了。”
等罗文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外面漆黑的天空,木然地拿起手机,点开屏幕。
现在是凌晨三点。
而他的床边并没有那张见过的椅子,它正乖乖摆在原本的位置。
罗文松了口气,看来只是他做了噩梦。
但他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忽然意识到不对。
现在的时间是10月1日凌晨三点。
可他是9月29日周六入院,9月30日凌晨一点睡着的。
那一切不是梦。
罗文忍不住用力呕吐起来,像是要把内脏都给吐出来。
这次吐出来的花尤其多,简直要铺满他的床单。小小的花朵和花瓣缓缓降落,靠着他的呼吸和重力打起转,像一个个小小的死神在他的被子上跳舞。
罗文终于承受不住了。他用止不住颤抖的手解锁手机,点开安休的电话号码,拨打出去。
短暂但对他而言无比漫长的忙音后,安休接通了电话。
“喂,罗文?”
他应该是被电话吵醒了,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疲惫。
“怎么了?”
“安休,能帮帮我吗?”
“我在圣瓦伦比医院,我可能要死了。”
罗文有些语无伦次。
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里,罗文近乎无法呼吸,直到安休回话,他才感觉空气重新进入肺里。
但安休却说:
“我没办法来见你。”
他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为什么要找他帮忙?”
声音就像是在罗文的耳边响起那样。
罗文慢慢扭过头,就见到一双发亮的红眼睛。
与此同时,电话里那个声音继续道:
“他连自己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