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滴滴声。棠棠缓缓坐到病床边上,双眼红肿,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她轻轻握住江骁的手,自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都怪我……不该逼你喝那杯牛奶的,都怪我。”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懊悔与痛苦,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是我不那么坚持,你就不会这样遭罪,老公,你快点醒过来,骂骂我也好啊……” 说着,她将头轻轻靠在江骁的手臂上,泪水浸湿了床单。
此时的江骁依旧紧闭双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对棠棠的自责浑然不知。可棠棠却无法原谅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回放着逼江骁喝牛奶的场景,满心都是对自己的埋怨。
棠棠哭着哭着,紧绷的神经与疲惫的身躯终是不堪重负,不知不觉睡着了。她趴在床边,手仍紧紧握着江骁的手,脸上泪痕未干,眉头紧锁,似在梦中仍被自责与担忧纠缠。
病房里,仪器规律地闪烁、轻响,仿佛在守护着这对患难的爱人。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的灯火透过窗帘缝隙,洒下几缕微光,映照在两人身上。江骁静静躺着,偶尔眉头微颤,不知是否也在承受病痛的余波。而棠棠在睡梦中,时而发出低低的啜泣,似在重复着心底的愧疚。
直到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病房内,江骁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感觉全身像被抽走了力气,虚弱得厉害,但意识逐渐清醒。
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棠棠仍坐在床边,紧紧抓着他的手,头枕在床沿,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江骁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要发出声音,却只吐出微弱的气息。
他稍稍用力握了握棠棠的手,这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棠棠。棠棠猛地抬起头,看到江骁醒了,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与激动的光芒。“老公,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她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让你……担心了……”江骁气若游丝,虚弱地吐出这几个字,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心疼地看着棠棠红肿的双眼,满心愧疚,却又无力地连抬手为她擦去泪水都做不到。
棠棠连忙凑近,轻轻摇头,泣不成声:“别说话,老公,你好好休息。只要你醒过来就好,我没事。”她紧紧握着江骁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顿了顿,棠棠抽噎着说:“都怪我,要不是我逼你喝那杯牛奶,你也不会……”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滚落。
“不哭……乖……不。”江骁使出浑身力气,艰难地安慰着,可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心疼地看着泪如雨下的棠棠,努力动了动手指,想要为她拭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棠棠见状,赶忙握住江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哭着说:“老公,我听你的,不哭。你别说话,保存体力,我这就叫医生。”说罢,她迅速起身,按下呼叫按钮,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