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木母助威征怪物 金公施法灭妖邪

“那泼和尚,你不认得我?”

“我是南山大王,数百年在这里逍遥。”

“你唐僧已经被我吃了,你能怎样?”

行者骂道:

“这个大胆的毛团!你能有多大年纪,敢称南山二字?”

“李老君是开天辟地的始祖,尚且坐在太清的右边;佛如来是治理世间的尊者,还坐在大鹏之下;孔圣人是儒教的尊者,也只是被称为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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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孽畜,敢称什么南山大王,数百年的放荡!”

“不要跑!吃你外公老爷一棒!”

那妖精侧身闪过,用铁杵抵住铁棒,睁圆眼睛问道:

“你这副嘴脸像个猴儿模样,敢用这么多言语压我!”

“你有什么本事,在我门下猖狂?”

行者笑道:

“我把你这个无名的孽畜!”

“竟然不知道老孙!”

“你站住,硬着胆子,且听我说:

祖居东胜大神洲,天地包含几万秋。

花果山头仙石卵,卵开产化我根苗。

生来不比凡胎类,圣体原从日月俦。

本性自修非小可,天姿颖悟大丹头。

官封大圣居云府,倚势行凶斗斗牛。

十万神兵难近我,满天星宿易为收。

名扬宇宙方方晓,智贯乾坤处处留。

今幸皈依从释教,扶持长老向西游。

逢山开路无人阻,遇水支桥有怪愁。

林内施威擒虎豹,崖前复手捉貔貅。

东方果正来西域,那个妖邪敢出头!

孽畜伤师真可恨,管教时下命将休!”

祖居东胜神洲,天地包含几万秋。

~~~~

我的祖居在东胜神洲,天地包含历经几万秋。

花果山上有仙石卵,卵开裂产出化育了我的根苗。

生来就不同于凡胎,圣体原本与日月相匹配。

本性自我修炼非比寻常,天资聪颖悟性高是修炼的好苗子。

被封大圣居住在云府,倚仗权势逞凶争斗斗牛。

十万神兵难以靠近我,满天星宿容易被我收服。

声名远扬宇宙各方都知晓,智慧贯通乾坤处处都留存。

如今有幸皈依佛教,扶持长老向西天取经。

逢山开路无人能阻挡,遇水架桥有妖怪让人发愁。

树林里施展威风擒拿虎豹,崖前反手捉住貔貅。

东方正果来到西域,哪个妖邪胆敢出头!

孽畜伤害师父实在可恨,定让它当下性命就休!

那怪听了,又惊又恨。

咬着牙,跳近前来,拿铁杵朝行者就打。

行者轻轻地用棒架住,还要和他讲话,那八戒忍不住,挥动钉钯乱打那怪的先锋。

先锋率领众妖一起冲来。

这一场在山中平坦地方的混战,真是激烈:

东土天邦上国僧,西方极乐取真经。

南山大豹喷风雾,路阻深山独显能。

施巧计,弄乖伶,无知误捉大唐僧。

相逢行者神通广,更遭八戒有声名。

群妖混战山平处,尘土纷飞天不清。

那阵上小妖呼哮,枪刀乱举;

这壁厢神僧叱喝,钯棒齐兴。

大圣英雄无敌手,悟能精壮喜神生。

南禺老怪,部下先锋,都为唐僧一块肉,致令舍死又亡生。

这两个因师性命成仇隙,那两个为要唐僧忒恶情。

往来斗经多半会,冲冲撞撞没输赢。

~~~~

来自东土天邦上国的僧人,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求取真经。

南山的大豹喷出风雾,路途被阻在深山只有他们独自显露出本领。

使用巧计,耍弄机灵,无知地误捉了大唐的僧人。

遇到行者神通广大,又遭遇八戒声名远扬。

群妖在山平处混战,尘土飞扬天空不清。

那阵上小妖怪呼喊咆哮,枪刀胡乱举起;

这边厢神僧大声呵斥,钉钯和棍棒一起兴起。

大圣英勇无敌,悟能精壮精神振奋。

南禺的老怪,他的部下先锋,都为了唐僧这一块肉,导致舍弃性命又丧生。

这两个人因为师父的性命结下仇怨,那两个人为了要唐僧特别凶恶。

来来往往争斗了多半会,冲冲撞撞没有分出输赢。

孙大圣见那些小妖怪勇猛,连续攻打也不退缩。

就使了个分身法,把毫毛拔下一把,放在口中嚼碎,喷出去,叫道“变!”

都变成了本身的模样,一个使用一条金箍棒,从前面往里面打进去。

那一二百个小妖怪,顾前顾不了后,遮左遮不了右,一个个各自逃命,败逃归洞。

这行者与八戒,从阵里往外杀出来。

可怜那些不机灵的妖精,碰上钯,九个孔鲜血流出;

碰上棒,骨肉如同烂泥!

吓得那南山大王卷起风生出雾,得以逃命逃回。

那先锋不能变化,早就被行者一棒打倒,现出本相,原来是个铁背苍狼怪。

八戒上前扯着脚,翻过来查看说“这家伙从小也不知偷了人家多少猪牙子、羊羔儿吃了!”

行者将身子一抖,收起毫毛说:

“呆子!不可迟缓!”

“快去追赶老怪,讨师父的性命去!”

八戒回头,就看不见那些小行者,说道:

“哥哥的法相都不见了!”

行者说:

“我已经收回来了。”

八戒说:

“妙啊!妙啊!”

两个高高兴兴,得胜而回。

却说那老怪逃了性命回到洞,吩咐小妖怪搬石块挑土,把前门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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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保住性命的小妖怪,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把前门都堵住了,再不敢露头。

这行者带着八戒,赶到门前呼喊,里面没有人应答。

八戒用钉钯打时,根本打不动。

行者知道了,说道:

“八戒,别白费力气,他们把门已经堵住了。”

八戒说:

“堵了门,师父的仇怎么报?”

行者说:

“暂且回去,到墓前看看沙僧去。”

二人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见沙僧还在哭呢。

八戒更加悲伤,丢了钉钯,趴在坟上,手扑着土哭道:

“苦命的师父啊!远乡来的师父啊!哪里还能再见到你呀!”

行者说:

“兄弟,暂且不要悲伤。”

“这妖精把前门堵住了,一定有个后门可以出入。”

“你们两个只在这里,等我再去寻找查看。”

八戒流着泪说:

“哥啊!小心着!”

“别连你也被抓走了,我们就不好哭了:哭一声师父,哭一声师兄,就要哭得乱了套。”

行者说:

“没事!我自有办法!”

好大圣,收了棒,整理好虎皮裙,迈开步子,转过山坡,忽然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回头看,原来是山涧中的水在响,从上游冲泄下来。

又看到山涧那边有一座门,门左边有一个出水的暗沟,沟中流出红色的水来。

他说:

“不用说!那就是后门了。”

“要是用原来的模样,恐怕有小妖怪开门看见认出来,等我变作一条水蛇过去。”

“等等!变水蛇恐怕师父的阴灵知道,怪我出家人变蛇缠长,变作一只小螃蟹过去吧。”

“也不好,恐怕师父怪我出家人脚多。”

就变成一只水老鼠,飕的一声蹿过去,从那出水的沟中,钻到里面的天井中。

探出头观看,只见那向阳的地方有几个小妖怪,拿着些人肉块,一块块地理着晒呢。行者说:

“我的儿啊!那想必是师父的肉,吃不完,晒成人肉干防备天阴。”

“我要现出本来面目,赶上前,一棍子打死,显得我有勇无谋,暂且再变化进去,寻找那老怪,看看怎么样。”

跳出沟,摇身又一变,变成一只有翅膀的蚂蚁儿。

真的是:

力微身小号玄驹,日久藏修有翅飞。

闲渡桥边排阵势,喜来床下斗仙机。

善知雨至常封穴,垒积尘多遂作灰。

巧巧轻轻能爽利,几番不觉过柴扉。

~~~~

力量微小身体小号称玄驹,长时间修炼有了翅膀能飞。

悠闲地在桥边排列阵势,高兴来到床下争斗仙机。

善于知道雨到常常封闭洞穴,堆积灰尘多了就变成灰。轻巧灵敏能利落,几次不知不觉经过柴门。

他展开翅膀,无声无影,一直飞进中堂,只见那老怪烦恼地正坐着,有一个小妖怪从后面跳过来报告:

“大王万千之喜!”

老妖说:

“喜从何来?”

小妖怪说:

“我刚才在后门外的山涧头上察看,忽然听到有人大哭。”

“就登上峰头看看,原来是猪八戒、孙行者、沙和尚在那里拜坟痛哭。”

“想必是把那个人头认作唐僧的头埋葬了,当作坟墓在哭呢。”

行者在暗中听到,心中欢喜道:

“这么说,我师父还藏在那里,没有被吃掉呢。”

“等我再去找找,看是死是活,再和他计较。”

好大圣,飞在中堂,东张西望,看到旁边有个小门,关得很紧,就从门缝里钻进去看,原来是个大园子,隐隐约约听到悲伤的声音。

径直飞进深处,只见一丛大树,树底下绑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唐僧。

行者见了,心里痒得难受,忍不住现出了本来面目,走近前叫了声“师父。”

那长老认得,流着泪说道:

“悟空,你来了?快救我一救!悟空!悟空!”

行者说:

“师父别只管叫名字,面前有人,怕走漏了风声。”

“你既然还有命,我便可以救你。”

“那妖怪只说已经把你吃了,拿个假人头哄我,我们和他苦苦相持。”

“师父放心,再忍耐忍耐,等我把那妖精打倒,才能来解救。”

大圣念了声咒语,却又摇身变回一只蚂蚁儿,再进入中堂,停在正梁之上。

只见那些没有丧命的小妖怪,聚集在一起,纷纷攘攘。

其中忽然跳出一个小妖怪报告道:

“大王,他们见门堵上了,攻打不开,死了心,舍弃了唐僧,把假人头葬进了一个坟墓。”

“今天哭一天,明天再哭一天,后天哭完,大概就回去了。”

“打听到他们散了,把唐僧拿出来,切碎剁碎,用些大料煎了,香喷喷的大家一起吃,也能延年长寿。”

又一个小妖怪拍着手说:

“别说别说!还是蒸了吃有味道!”

又一个说:

“煮了吃,还省柴。”

又一个说:

小主,

“他本是个稀奇的东西,再放点盐腌腌,能吃得长久。”

行者在那梁中听到,心中大怒道:

“我师父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算计吃他!”

立即把毫毛拔了一把,放在口中嚼碎,轻轻吹出去,暗暗念咒语,都让它们变成瞌睡虫儿,往那些小妖怪脸上抛去。

一个个钻入鼻中,小妖渐渐地开始打盹,不一会儿,都睡倒了。

只有那个老妖睡不安稳,他两只手揉头搓脸,不停地打喷嚏,捏鼻子。

行者说:

“莫非是他察觉了?”

“给他个双管齐下!”

又拔出一根毫毛,依照原样做了,抛在他脸上,钻进鼻孔里。

两个瞌睡虫儿,一个从左边进,一个从右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