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花,自打听说贾府来提亲之后就惴惴不安的。眼睁睁看到宝黛二人亲事已定,无力回天。终于忍不住对黛玉道:“姑娘,你怎么不听我的!起码等他们贾家抄了家之后,看他们是何情形,再谈其他的。不然,难道宝玉被流放苦寒之地,你也要跟着去不成?我的傻姑娘,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为自己考虑呢!”
黛玉见她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安慰道:“这才定了亲,还没成亲呢!哪里就急到这个这个地步了。”
荷花仍是生气,道:“姑娘又哄我,我可听说了,明年开春就拜堂呢!你这跟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我来了这么些年,日防夜防,跟你说了那么多,以为你明白呢!结果还不是一样。我……我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说着随手拿起衣架上搭着的一条汗巾子,就往外走。黛玉忙命紫鹃等人拉住她。
紫鹃和雪雁两个人忙拦腰抱着,才堪堪拦住她。
紫鹃气喘吁吁地道:“这荷花是疯了不成?大白天的就寻死觅活,也不怕人笑话。”
荷花干脆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泣道:“反正都要沦为阶下囚了,还管谁笑话不笑话的!我是个不愿意吃苦的人,不如现在就给我个痛快的,省得我终日担惊受怕的!”
黛玉见她如此疯魔,不禁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内室。
荷花自觉没意思,便不再闹,自己站起来,拍拍灰尘,走出去,一个人站在树底下生闷气。
过了一顿饭功夫,紫鹃走过来,拉着她道:“姑娘叫你进去呢!”
荷花不情不愿地随着她走回屋里去,进了内室,紫鹃就出去了。
黛玉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递给她道:“打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