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抱拳:“那我可记下了,有用得着县令大人的,我可真是会开口的!”
郭县令笑着点头:“我只怕你不开口!否则,这份恩情,我真是几辈子都还不完!”
飞鸿:“郭县令,其实,我真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郭县令立刻道:“柳神医请说,郭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飞鸿:“魏管家到底为什么杀人?”
郭县令没想到飞鸿突然拐到这个话题上,先是一愣,接着想起洛承风和飞鸿的关系,恍然,点点头,道:“我早知,柳神医出现在我家宴席上,是有所求的。只是,我原先以为你求的是财或名,未成想,您原来求的是个答案。”
飞鸿:“那郭县令能给我这个答案吗?”
郭县令叹口气:“我确实不知道魏管家为什么杀人。他这个人从小就话少,做事一丝不苟,虽然没什么笑脸,但也从未听闻做过什么坏事。当初洛大人找到我府上时,我还以为他是想用莫须有的罪名讹诈我,这才闭门不见。”
飞鸿:“‘从小’?郭县令认识魏管家很多年了?”
郭县令摇摇头:“那倒没有,他是我夫人的娘家人,是夫人同他认识多年。”
飞鸿:“那出了杀人案后,您没问过尊夫人?”
郭县令:“当然问过,我夫人也很委屈,她原只是想帮衬娘家人,哪里想得到他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飞鸿:“那魏管家的家人呢?”
郭县令:“他的父母妻子都出海了,魏管家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他们出去。这件事,魏家人都知道。”
飞鸿:“他自己在京城谋生,却把家人安置到海外,不奇怪吗?”
郭县令:“这倒没什么奇怪的,我夫人娘家人里有许多都出去做海贸,生意好时甚至日进斗金。魏管家是因为腿脚不便,没办法去那么远的地方干活,但是把父母妻子送出去,能让他们过上好一些的日子。”
飞鸿:“我听说咱们府里好多到了年岁放出去的下人也出海去了。”
郭县令:“对,都是夫人安排的。在府里干得好的,出去了自然要给他们安排好前程。”
飞鸿:“郭县令有没有收到过这些人的信?至少说说在海外的生活,过得好不好之类的?毕竟你们连他们离府的生计都安排好了,他们总该感恩回个信的吧?”
郭县令:“这些都是夫人在安排的,我确实没细问过。说起来,倒真是没听谁有来信,嗨,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有我夫人照看着,不会出什么事。”
飞鸿:“郭县令为何如此信任魏夫人?如果换作是我,我家里出了管家杀人的大案,我肯定要把家里的往来账目等等都翻一遍,至少确保没有其他潜藏的问题。”
郭县令哈哈大笑:“柳姑娘还未成家,自是不懂持家之道。有句俗话,不聋不瞎不配当家,我要是事事都过问,那我夫人岂不是无地自容?”
飞鸿:“可出事的是她娘家人,按说,她也有嫌疑,查她都是应该的。”
郭县令笑着摇头:“我夫人虽然脾气硬了些,可持家周到、为人公正,是断不会作恶的。”
飞鸿:“何以见得?”
郭县令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斟酌片刻,道:“柳姑娘,你于我有救母大恩,有些事我可以同你说,但还请你莫要再对外提及。”
飞鸿抱拳:“今天的话只在这屋中,门一开,便什么都过去了。”
三娘也说了同样的话。
郭县令:“我实在惭愧,苦读多年,而立之年才考上一个秀才,春榜提名遥遥无期,做上这个县令全仰仗我夫人母家。她家是商贾出身,在海外做生意,朝中鲜有人知晓。她有个嫡亲妹妹,是……是府尹大人的宠妾,靠着这层关系,我才勉强当上了这个七品官员。家父家母虽然留下一些产业,但这些年家里各项用度也颇为靡费,如果没有夫人一力支撑,郭府过不上今天的日子。所以,你要我查我夫人,我一是不敢、二是不能。”说完,郭县令脸上紫红一片,显然是羞愧难当。
飞鸿:“所以,当初魏管家在牢里自杀,是为了保全县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