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刺眼琳琅。

最后纪舒只能倚着墙壁艰难拨出了120。

到医院后,医生的话犹如宣判落在耳边,“过度的精神刺激导致先兆性流产。”

纪舒愣住了,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仅仅只是领证那一晚,她居然怀上了陆津川的孩子。

“医生,孩子多大了?”

“孕八周。”

医生看着她一脸认真,“孩子的状态不太好,最近有吃精神类药品或者其他类似药吗?”

纪舒愣愣点了点头。

医生无奈摇了摇头,“孩子爸爸来了吗,你们商量一下,根据你目前的状态我们建议终止妊娠。”

纪舒眼中是难掩的悲伤和恐惧,她想起了那个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

下唇被她咬出一道血痕,颤抖着说:“我可以自己签字吗?”

她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留置针插进了手臂上的静脉,血以飞快的速度灌满了整个瓶子。她被推进手术室,看着手术台上那些冰冷的器械,仿佛已经感受它们在身体里的感觉。

明亮晃人的手术灯刺痛了她的眼睛,氧气罩套上的那瞬间,纪舒眼角滑落了一条泪线。

她用了七年的时间去爱一个人,用了三年的时间明白爱情是最虚无缥缈的幻想。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真实的过往回忆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让她无处可逃,只能一遍遍反反复复轮回经历。

纪舒半梦半醒间无意识摸到了小腹,刹那间惊醒。

睁眼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医院里,入目是熟悉的卧室。

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

纪舒眼神空洞洞望着天花板,没有想到会再次做到那个梦,她的心口传来窒息的疼痛,原来时间从来不是记忆的对手。

那些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原来早已深深刻在了心里,变成了一把深埋已久的锋利刀片,等着给她致命一击。

三年前爸爸的离世是遗憾,亲手送走了孩子是无奈,陆津川断崖式的冷暴力和欺骗则是让她陷入深深的精神内耗和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