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渍顺着陆津川的轮廓和眉骨淌了下来,轻轻滑过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无声的滴落在那块意大利手工地毯上,瞬间湿了一大块。
陆津川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一下。他单手抹了把脸,又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擦干净后看也不看一眼,顺手往边上一扔。
他懒懒掀了下眼皮,幽深的眸子像是结了一层冰霜,眉眼间是止不住的怒气。
高夏把杯子往地上一摔,玻璃杯碎了一地琳琅,她毫不退缩直视他的眼睛:“看什么看,这都是你应得的。被泼水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现在总能感同身受了吧。我只恨它不是冰水,不然我也让你尝尝被冰水泼的滋味。”
陆津川咬了下牙,迈步上前:“你要找人报仇能不能找对人?泼水的人现在还关在警察局里,你反而来泼我这个纪舒的救命恩人。”
“我去你的救命恩人。”高夏越想越气,直接吼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纪舒会受这些苦吗?她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个死渣男,就应该孤独终老一辈子。”
陆津川怒气上头,压迫感像汹涌的海浪直直朝她逼来。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候打开,沈延见状不妙,一个箭步立刻冲了上来把高夏拦在身后。
高夏推了沈延一把,“你给我起开,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劝架的。”
沈延帮她顺气,语气卑微:“我知道,有话先好好说。”
高夏无语:“我和他说不来,我也不会好好说!”
陆津川半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两人,脑海里一阵电光火石,想通了什么。
他嘴角扯了一下:“你们两个来我这里泼了我一杯水,就是想当着我的面秀恩爱?”
本来纪舒不理他就烦,被无缘由泼了杯水更烦,现在又被当面秀恩爱简直是烦上加烦,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咬着他的心。
高夏气不打一处来,甩开沈延的手,“陆津川,你有没有心。纪舒现在消失不见,你还有脸在这里赏雪?”
陆津川眼睛一斜:“消失?”
他拿出手机找到纪舒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那头是长久的忙音,无人接通。
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高夏冷冷看着他,眼神轻蔑,她嗤笑一声,从粉色戴妃包里掏出一部手机扔到了陆津川面前。
陆津川拿着手机的手一颤。
“别装模作样假惺惺了,她的手机在这里。”
陆津川死死盯着那只碎成蜘蛛网的手机,像是要在上面看出一个洞。
“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纪舒的手机在高夏这里,难怪她没有回自己的消息。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罗杰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呼吸都紊乱了:“陆总,出事了!”
一瞬间,办公室内整整齐齐三道利剑般的目光直直落在了罗杰身上,他心下一颤,开口也有些结结巴巴:“陆总...纪小姐出事了。”
他把周棋在电话里说的话一五一十转述给了陆津川,在听到花圈的事后,第一个蹦跶起来的人是高夏。
高夏歇斯底里吼了出来,张牙舞爪朝着陆津川扑了过去:“陆津川,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沈延背后拦着她的腰,“冷静,冷静!”
可是高夏现在早已失去了理智,恶狠狠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高夏话里已经带上了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延,她病还没好,她现在能去哪里啊?我找不到她,我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