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山把木活字排了又拆,手指与木活字接触时能感受到木质的纹理。
窗根下传来窸窣响动,仿佛是夜晚的精灵在低语。
贺教师举着煤油灯进来,灯罩上还粘着几缕蜘蛛丝,灯光在灯罩的遮挡下有些昏暗。
“方才巡夜,听见刘家媳妇哄孩子唱‘月亮嬷嬷’......”他忽然用烟袋杆在桌上轻敲节拍,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墙头月光正巧漏在未干的宣传画上,把“驱除鞑虏”的“驱”字映得忽明忽暗。
油灯在贺教师指尖转了个圈,煤油在玻璃罩里晃出细碎的光斑,那闪烁的光斑如同夜空中的星星。
莫远山突然抓起刻刀,在梨木板上划出几道月牙似的弧线,刻刀与木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就像把《三侠五义》改成莲花落?”
“正是!”贺教师烟袋锅里的火星猛地亮起来,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村西赵铁匠最爱听薛仁贵征东,咱们就把游击战法编成说书段子。李寡妇给娃娃们哼的摇篮曲,调子正好填新词。”
窗外的纺织娘叫得正欢,那清脆的叫声仿佛是一首夜的交响曲,莫远山却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那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摸出珍藏的派克钢笔,笔尖在粗麻纸上洇开墨团,墨水与纸张接触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驱除鞑虏四个字太文绉绉,改成‘打豺狼’如何?”
“要更土些。”贺教师蘸着茶水在桌面写画,茶水与桌面接触时发出淡淡的声响。
“张家媳妇前日骂偷鸡黄鼠狼,乡亲们都跟着喊‘打死个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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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露时,金色的阳光洒在晒谷场上,晒谷场上飘起袅袅炊烟,那淡淡的炊烟带着一股柴火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莫远山没像往常支画板,倒是帮着王老汉翻起苎麻,粗粝的麻秆扎得手心发红,传来一阵刺痛,老汉絮叨起当年土匪绑票的旧事。
“您说那劫道的该不该打?”莫远山趁机把麻绳绕成八字结,麻绳在手中缠绕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就像现在有人要抢咱们的水车......”
正午的日头把麦草垛晒出焦香,那浓郁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闻着有些陶醉。
贺教师蹲在碾盘旁,教几个纳鞋底的妇人用碎布拼五角星,碎布在手中摩挲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红星子比灶王爷画像鲜亮。”周家媳妇突然压低声音,那低沉的声音仿佛藏着一个秘密。
“昨儿个听货郎说,镇上粮店挂的膏药旗叫人泼了粪......”